第101章 上門誣陷

2025-04-13 13:58:45 作者: 二月樹
  第101章 上門誣陷

  賈川沉默了,他想了一下,首先他想不通做這種隱秘的事,錦衣衛的人為何會七人一起?如果是被這人一路跟蹤到老巢,那這人的膽識著實令人佩服,其次,能夠執行這種差事的錦衣衛,怕是比陳默差些有限,若是七人聯手都打不贏一個,那他身邊的這幾人,能戰幾人?

  高雲天見賈川沉默不語,咬著後槽牙說:「你莫擔心,那是沒遇到我!」

  賈川抬頭看了看高雲天,起身說:「走吧,發狠有用,誰還學真功夫。」

  朱瞻圻著急的問:「我怎麼辦?你們若是逃,可不能不管我呀!」

  賈川沒有吭聲,他現在腦子裡想的是:如果不出去,明日是否還會有新的命案?

  ……

  再次回到廳中,陳默沒等賈川坐下便說:「我可以將城外的錦衣衛全部召集到宅子裡,加上吳兵的人,保住你性命應是能做到,你說過只要留下他們一兩人,你便能將刺殺放到漢王頭上……」

  「你覺著都這個時候了,河邊的屍體還放在那等著我呢?」賈川問。

  高雲天接口道:「收到消息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送消息的時候州衙的人理應已在河邊,這麼長時間早該回了。」

  賈川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坐到椅子上,這時吳兵進來了,他看了看三人表情問:「莊子裡的人果真厲害?」

  高雲天將朱瞻圻的話說了一遍,吳兵皺眉說:「按理說散出去的人不會輕易聚集一處,差事沒辦完之前想要碰到七人在一起……」

  「鬧了半天他吹牛呢!」高雲天激動的說。

  吳兵趕忙說:「有一段時間確實總是找不到人了,但沒有同時找不到七個人的時候,至少我得到的消息沒有,當然,他們也不是聽令與我,我也只是這麼推斷。」

  陳默看了眼賈川,問:「若是此時河邊屍體已經被衙役送回衙門了,你出門也是去衙門,他們何必非要找個離宅子近的河邊演這一出?」

  賈川放下手裡的茶杯,問:「如果你餓了,聞到肉香,馬上看過去,那個大肘子離你不算遠,你沒錢,想著搶了就跑的可能性,遲遲沒敢動,轉天,又有一個大肘子出現,這次離你又近了些,你又沒敢動,第三次還這樣,你會不會跑過去搶了就跑?」

  高雲天忙說:「就是想騙你出去!」

  賈川說:

  「首先,若真是湊巧出了命案,與王府無關,林知州不會命人來告知我,他巴不得我多歇幾日,既然來報了……他們不認為我第一次便敢出門,這麼明顯的算計,我不得好好琢磨琢磨?但若是接連發生命案,我這個判官卻連宅子都不敢出,說的過去嗎?到時參我的摺子會讓皇上很頭疼,再說,我不能真做縮頭烏龜,辦不了皇上的差事,留我在樂安有何用?他們想一點點的誘使我做出錯誤判斷,最終出去。」

  高雲天深吸一口氣,問:「他們逼著你出門,卻不肯來宅子,是不是說明他們知道宅子……」

  賈川讚賞的看了高雲天一眼,說:「第一樁命案,他們只是試探,或者說是挖坑,明日的命案或許離宅子更進一些,這宅子哪都好,就一點,夠偏,離得近的地方大多沒有鬧市那麼多街巷和行人,對他們來說容易圍攻……」

  「就算在宅子門口,你偏就等到衙役捕快將屍體運回衙門再出門,他們能如何?你又不傻,他們還不是得在沿途設下埋伏?」高雲天說。

  陳默問:「你怎知他們不是做了兩手準備?」

  賈川想了想,說:

  「不管做了多少準備,你們清楚我的脾氣秉性,但他們不清楚,他們只能按照自己想法推斷我會如何做,從皇上旨意中他們定是看出我的意圖了,又從我請假中看出我想引他們來宅子,所以他們不來,不僅不來還要將我逼出宅子,既然想逼我出去,必然是要用他們覺得我會出去的法子,他們知道我有幾分查案的本事,又有判官的官職在身,從命案上下手,最是合適不過。」

  賈川頓了一下,站起身,揚起頭說:「但他們不會知道我是個將百姓生命財產安全放在首位的好官!高雲天,你去讓朱瞻圻隨便說個漢王府里下邊那些人的名字,只要是王府的就行,其他人準備好跟我走一趟州衙!叫上老鄭頭。」

  ……

  朱恆這次是費了心思的,河邊命案只是個引子,他知道賈川必定能看出來,他算準了賈川知道後一定會不安,這份不安里必定有失算的憤怒,但再憤怒也不會在第一天想出應對的法子,賈川一定會找身邊謀士商議對策,可這一計可不是那麼好破的。


  出來?是去案發地還是回衙門?明知道是計謀,可賈川算不出何處有埋伏之人。

  

  朱恆想到賈川愁眉不展的模樣便忍不住捋著鬍子得意的笑一笑。

  不出來?替皇上辦差的人竟是縮在宅子裡不敢動,一兩日也就罷了,三五日之後,不知京中那位知道後會如何處置賈川?

  朱恆相信賈川一定知道這次王府是做足了準備的,越是清楚的知道,朱恆算著賈川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只要賈川出來,這次有莊子上的高手在,再加上王府中能用的人,又是提前埋伏好,朱恆想不出賈川還能如何保命,當然,昨晚來不及布置,且朱恆覺著第一起命案,賈川絕對不敢出來。

  至於埋伏嘛,不論是去案發地還是州衙,賈川都要從院門出來,周圍的住戶可都不在,誰能想到他想要做的埋伏就在宅子門口的街巷中,你想等我圍攻宅子,我就利用周圍空房埋伏,等你出門。

  朱恆覺著第一起命案,賈川不可能出宅子,到了晚上,宅子周圍的布防也會空虛,因為他算著賈川見王府一天一夜沒動,肯定明白這是逼著他為了命案出門,而後續命案發生地都會在宅子不遠處,他覺著賈川一定會推斷出王府埋伏,就在案發地附近,而忽略了宅子門口。

  正如賈川預料的一般,朱恆打算日日出一起命案,案發地會越來越臨近宅子,在朱恆看來這是陽謀,引著賈川往案發地方向想法子,因為他打聽到賈川查案勢必要走一趟案發地,賈川也必然覺著王府中人知道了他這個習慣,進而在這上面下足了工夫。

  這一次朱恆想要殺的可不僅僅是賈川,那些潛伏在樂安多年,處心積慮想要破壞漢王大計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朱恆覺著這一次勢在必得,哪知正當他愜意的品茶讀書時,隨從急匆匆的來報:賈川出門直奔州衙。

  朱恆皺眉,自問自答道:「他當真不怕死?不對,必是想著以身犯險,若是如此他必是有所準備,也不對,他敢今日便出門,莫不是王府內有他的人?」

  ……

  朱恆還在琢磨誰是內奸,賈川帶人已到了州衙。

  林圩沒想到,郝文更是想不通。

  賈川二話沒說,帶著老鄭頭直奔州衙殮房。

  林圩急匆匆從後宅跑到二堂,郝文拉著他很是嚴肅的說:「賈判官這般做,遲早害死你我!」

  林圩看了眼郝文,沒說話。

  郝文又說:「他活著惹事,死了便是林知州的罪過,為今之計只有將他留在宅子裡莫再露頭最穩妥,林知州不如將查案的事分派到旁人身上,這樣,他也能安穩的待在宅子裡,對你我都好。」

  林圩問:「他是樂安判官,有命案了躲家裡?說得過去嗎?」

  「如此一來知州才好上摺子,最好是皇上能將他調走,知州請想,自打他來了之後,你我可有半日好過?」

  林圩沒有理會這句,而是問:「你說他待在宅子裡最穩妥,我就想不通了,他出宅子哪來的危險?我為何要將查案之責轉給旁人?」

  郝文愣了一下,他是知道些王府安排,但知道的並不多,他也是在賈川請假上看出賈川心裡有數,最起碼今日應該是消停的一日,哪怕有命案,也理應消停。

  可林圩這一問,才讓郝文想到這個知州是不知內情的,他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說:「我是看著賈判官已然是告了假的,竟是為了命案又來到州衙,實在是敬佩的很,又擔心他遭遇什麼變故,才這般與知州說起。」

  林圩坐到椅子上,茶水剛上來,林圩還沒來得及抿一口,有衙役來報:賈判官帶人去王府抓人了。

  一盞熱茶就這般便宜了地上的青磚。

  ……

  賈川帶著身著錦衣衛工服的高雲天,陳默,和穿著衙役工服的吳兵和吳兵手下六人,騎著馬十個人浩浩蕩蕩的便倒了王府正門門口,陳默上前拍門直說判官親來捉拿兇手。

  門房何曾見過這陣勢,急忙向內回稟,很快,錢巽急匆匆的來到大門口,見到賈川厲聲道:「你簡直是無法無天!」

  「天?不知錢長史的天是晴朗的天嗎?」賈川指了指天問:「若不是,說不準哪天你的天得變,提醒你一句,這天下是皇上的!」

  賈川最後半句聲調拔的很高,有點破音。

  錢巽多少還是被被賈川的氣勢震懾到,他沒忍住向後退了一步,皇上的旨意他知道,此事若是處置不當,他不怕調離,他怕獲罪!


  「總要有實證吧?」錢巽氣勢全無的問了一句。

  「錢長史都不問問本官要捉拿的是誰?」

  「捉拿誰你都得有實證!」

  「廢話!莫說兇犯是王府中人,便是貧民百姓,本官也一樣會查明之後再捉拿,本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錢長史這般包庇,本官很是不解。」

  「我哪有包庇……」

  「既然沒有包庇,本官親自上門捉拿兇手,錢長史為何攔著?」

  錢巽忙說:「長史職責,分管王府諸事,也包括王府中人若有違反律法之罪行……」

  「別廢話,你只說交不交人!」

  「你與我進去講。」

  「想得美!王府想殺我這事兒全樂安都知情,我進去了還能活著出來嗎?你只管將人犯交出來便是了。」

  錢巽氣得在原地轉圈,他猶豫了一下,終是問出了那句他不想問的話:「是誰?」

  「胡旺!」

  錢巽愣了片刻,而後笑了,問:「你確定是他?」

  賈川被錢巽這一笑驚了一下,他當時只想著不論是誰,他都能栽贓到這人身上,反正殺死死者的肯定是王府中人,且朱瞻圻能認得的定不是什麼好人,冤枉一下也無不克,可錢巽這一笑……

  「你可敢讓他出來與我對質?若是我所言有誤,你自然不肯放人,我也不能胡亂攀咬……」

  「好!你等著。」

  錢巽說吧轉身進了王府。

  賈川心裡有些慌了,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朱瞻圻認識的王府中人必定是個老人,這了老字既說明資歷也說明歲數,且王府里是有太監的,他當時走的急,忘了這茬了,若再是個老太監……

  賈川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又過了一遍腦子,這臨時栽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沒過多久,錢巽便帶著一名上了點年紀的人出來了,跟著出來的還有幾名王府侍衛。

  賈川看都沒看幾名侍衛,所有注意力都在這位半老不老的人身上,這人一看便是下等奴才,粗布衣衫不說,滿臉褶皺,一雙三角眼炯炯有神,下巴上的鬍子花白,身板還算是硬朗。

  只要不是個老太監便可。

  賈川鬆了一口氣。

  「你是胡旺?」

  「是。」

  「在王府中任何差事?」

  「車夫。」

  「今日清晨在城西河邊發現的死者何肥你可認得?」

  「不認識。」

  賈川冷哼一聲:「想都不用想?」

  「我只認得王府中的人,王府外的,不認識。」

  「此話當真?若本官能夠找到你認識的府外之人,你當作何解釋?只說自己忘了?」

  「斷然不會!說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我一個車夫,只需要認路便可,不會無故出府,更不敢結識王府外的人,樂安城中我敢保證沒有認識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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