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暫成路盡，帝路難求
「我已經掌握部分經文，若是能掌握整篇也好，若是不能也無所謂。」
周承抬手，清暉流轉，氤氳而朦朧，從那黑暗本源物質中，捕捉攝取大道符號，進而進行參悟。
黑暗浩瀚，只是偶爾有靈光閃過，蘊含著帝骨哥的仙帝玄妙。
而且這些符號都是隨機出現，想要獲得完整的仙帝經文，恐怕不知道需要多少歲月。
恐怕便是無盡紀元，諸天傾覆的時間都不夠。
當然，也並非是沒有取巧的方法。
周承抬眼看向黑暗霧氣的最深處。
越靠近核心之地，所能得到的仙帝經文就會更多。
在最中央區域，一片熾盛的烏光籠罩在那裡，覆蓋一片疆域浩土。
透過那一片烏光，隱約能夠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重瞳，開！」
周承低聲誦道，而後雙眼閉闔，渾身發無量光，道果升華，交織在雙瞳之中。
片刻後，周承緩緩睜開雙眸，一對重瞳熠熠生輝，照破諸般虛妄，直指大道本源。
周承的目光終於透過那一層烏光，看到了其內的景象。
那是一片小世界，亂世山地，殘陽如血，讓整片疆域都有一種莫名的肅殺氣。
在那亂世山地的中央處，有一座巨石打磨而成的巍峨帝座，一個巨人仰著身子，癱倒般的姿態坐在那帝座之上。
帝骨哥的本尊，今日終是見到了。
只不過這本尊很是悽慘，渾身都腐爛的不像話，有詭異的黑暗本源之氣從帝骨哥的傷口中擴散出來。
以重瞳的視角來看，整片諸天萬界都是虛妄的，只有無盡大道本源涌動衍變著。
而那帝骨哥身上滲透的黑暗本源，已經漸漸侵蝕無量界的世界本源。
這還是有這一層場域阻攔，否則……早在漫長紀元前，這片天地就要成為黑暗生靈的沃土。
實際上，那烏光也並非是黑色，而是被黑暗本源給侵蝕了，本應是一片神聖祥和之光，乃是一片無上場域。
「重瞳的奧義，著實方便。」
周承雙眸微動，重瞳熠熠生輝，透過物質界的表象，直接看到了道之本源的衍變。
當然，這是因為周承乃是准仙帝，故此目光燭照大道本源，就算是沒有重瞳也能看到。
這重瞳只能算是錦上添花罷了，讓洞觀大道本源變得更輕鬆而已。
「我修成太素，乃萬物之母，任何體質，只要能夠洞觀其中奧義，便能夠演化出來，乃至更勝一籌。」
「未來我若是成就太始，兩者結合，便是真正的妙境，一切法、一切術、一切神通玄妙，只要看一眼，便入我彀中。」
周承眸光深邃，似乎照破未來無盡歲月。
此時，那古老的帝座之上，一雙空洞眼睛緩緩張開。
「窺伺帝身，當……嗯？殘軀的氣息，原來是我的傳人。」
那屍骸頜骨翕張，發出漠然的聲音，恍若高高在上的主宰俯瞰地上。
「傳人？」
周承忍不住笑了笑，語氣中滿是不屑的意味。
「我證無上道果，直指大道之上，你不過一個墮落者，也配讓成為你的傳人？」
說話間，周承一步踏出，萬道轟鳴，朦朧的太始之境顯化出來，映照出一片片浩瀚的次元。
這是周承穿越過的一個個世界，虛幻而朦朧，沒有物質界的輪廓，只有不同次元的大道本源在演化。
「冒犯帝者，當誅！」
威嚴呵斥之聲迴蕩開來，無盡帝者玄妙被那場域光幕阻擋。
否則整個諸天萬界都要大動盪，這便是仙帝的偉力。
轟隆隆！
那屍骸想要起身，但屍骸身上纏繞著諸般秩序神鏈，鎖困著他。
不僅僅封鎖一身偉力，還讓他變得嗜睡，不得不在沉眠中度過無盡歲月。
哧！
璀璨的神光從那屍骸的雙瞳中綻放出來，目光死死的鎖定周承。
這是一種無相的意志攻擊，強大到絕巔，並非真正的上的神通，只是生命意志本能的碰撞。
類似當初周承在《吞噬星空》世界中所掌握的意志秘術。
只不過讓一尊真正的帝者施展這種層次的攻殺，整片虛空界都要動盪，隱藏在物質界輪廓內的大道運轉都被這一道目光轟碎。
「太素萬象，虛無象！」
周承雙眸半闔，眼神寧靜，臉上掛著靜謐笑容。
這一刻，周承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無論是以任何方式去觀測周承，都看不出和之前有什麼不同，但給人的感覺……便是周承已經不在那裡，那裡什麼都不存在。
轟隆！
浩瀚的帝者意志席捲而來，直接從周承的身上透過，沒有任何影響。
剛剛的周承將自身煉成了『無』！
這並非真正的絕對不存，只是對於准仙帝層次的生靈而言，周承便是不存在的，是無法觸及的。
而這屍骸仙帝的意志目光，被那神聖場域削弱了無數倍，億萬分之一的威能都沒有，自然也奈何不得周承。
「安靜些，待我證得帝者道果，為你洗禮，讓真正的你歸來。」
周承一副為你好的姿態，對著那屍骸仙帝如是開口。
「忤逆帝之意志，死！」
無盡腐朽的氣機從屍骸仙帝的身上擴散開來。
太浩瀚，太雄偉！
至純至粹的黑暗本源澎湃，無盡偉力沸騰而出，但卻被那神聖場域消磨。
最後只有些許黑暗物質透過那場域而出，化作一魔禽，乃是只魔性鯤鵬，向著周承撲殺而來。
「為何不動用你的經文？」
周承輕笑，一步踏出，萬道交織，太始升騰，最終萬般神異消散，只剩樸實一拳，直接砸向那鯤鵬。
砰！
無盡魔氣炸裂，只是一瞬間就崩潰了。
餘波擴散而出，讓整個終極古地都在震動，遠非尋常准仙帝所能夠施展出的力量。
終極古地，算不得多麼浩瀚，比之諸天和界海都小了一圈。
但要是論堅固、耐造，終極古地更勝一籌，乃是帝骨哥當年親手煉就的諸天仙庭之基。
「你確實並非帝之傳人，得見帝法而不知，輕慢大道。」
無盡黑暗中，冷漠的聲音響起。
而後便看到那魔鯤崩碎而成的無盡氣機涌動，硬生生造化成一隻魔蛄！
鏘！
魔蛄口器鋒銳，橫掃開來，一切都斬斷，大道本源運轉都崩潰，刺向過去，要斬周承之過去身。
周承翻手結印，化作不動之山川，太素萬象演化，整個人這一刻仿佛變成了世界之本源，和無量界成就一身。
轟隆！
這一刻，周承一拳轟出，整個無量界都在共鳴，仿佛化作了一個古往今來最浩大的場域，硬生生將那魔蛄鎮壓，定在原地。
周承單手擎住魔蛄，仿若擎天一般，姿態隨意，舉重若輕。
至此，那黑暗中的屍骸終於平靜了下來。
只看周承現在展現出的能耐，屍骸仙帝便知道，現在這種狀態下的他，隔著這恐怖的場域，奈何不得周承。
「可惜了你這一世道果，半隻腳已經踏入真正的盡頭，但卻與帝為敵，未來終究身死道消。」
黑暗中發出了最後一聲長嘆。
姿態還是那般高高在上，明明是敵手，卻似乎哀在周承之不幸。
「鹿死誰手還不少說，你真以為我奈何不得你？」
周承無語到發笑，這屍骸仙帝真是太能裝逼了。
張口閉口就是帝。
咋地，不說帝這個字就不會說話了不成？
現在周承終於知道，為什麼黑暗三帝和滅世老人都那麼能裝逼了。
弄不好就是在這終極古地攝取仙帝經文的時候，被屍骸仙帝裝了一臉，然後就掌握了這一技能。
一脈相承了屬於是。
「你若有能耐，儘管磨滅我！」
屍骸仙帝也發笑了，乃是因為周承的不自量力。
「太素萬象，帝者象！」
周承開始誦念一段段經文，這些經文屍骸仙帝很熟悉。
因為這就是他所創的無上法！
轟隆！
這一刻，無量界在共鳴，諸天天意交織在了一起，那最大的場域再現，在升騰。
周承身後，那朦朧的太始大道輪再現，氤氳著素雅清暉。
不過片刻之後，隨著周承誦經，那素雅清暉中竟然浮現出一道英武偉岸的身影，輪廓和那屍骸仙帝竟然如出一轍。
「鎮！」
那英武偉岸的身影從周承的背後走了出來，仿若踏著一漆黑的骸骨而行，出現在當世。
伴隨著這身影一個『鎮』字脫口而出。
原本被烏光侵襲的仙帝場域這一刻陡然升華，熾盛了無數倍！
轟隆！
這一刻，籠罩在終極古地的無邊黑暗物質都被湮滅了，無盡殘墟再現，祥瑞的輝光流轉著，高懸在無量界之上。
恍惚間，恍若遂古時代的無上仙庭再一次出現在人間。
不止如此，那帝座之上，一根根帝者鎖鏈在升騰，原本有些模糊的邊緣再一次凝實起來，釋放無盡神聖的輝光。
嘩啦啦！
一根根鎖鏈狂舞，屍骸仙帝試圖起身、反抗，結果卻被這帝之鎖鏈死死的束縛在原地。
仿佛這封印回到了當初剛剛布下的時候。
「該死，你該死啊！」
「我要殺你，一千遍，一萬遍！！！」
怒吼聲從那場域中央的帝座上傳出，屍骸仙帝沒想到周承竟然分出了一個和當初的他極其相似的道身，硬生生將這片已經被侵蝕的場域給修復了。
這讓屍骸仙帝對於外界的影響變得更低，束縛也更加緊實。
「呵……無能狂怒。」
周承慢悠悠的嘲諷一句，而後便不再關注這屍骸仙帝。
重新將這場域恢復，實際上對於這封印沒有多少意義。
只要兩道殘身不合一，便是再過無盡紀元，這場域也不會被打碎。
因為場域本身，就是屍骸仙帝自己封鎖自己。
「接引古殿本身就是為了喚回帝骨哥純淨元神所誕生的存在。」
「這不知這無盡歲月來，幾位黑暗准仙帝一次次大祭，讓這黑暗身有了幾分接引純淨身的把握。」
周承目光看向那一座座已經空了，被打碎的古老廢墟。
在原著中，帝骨哥的黑暗身只是一聲輕喝，便暫時控制純淨身，最終合一。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能夠在兩百餘萬年後證得仙帝，自然是好的。」
「若是不能，還有小不點在。」
周承立在終極古地上，目光透過浩瀚界海，看到了那九天邊荒之處的孤墳。
孤墳內，那年輕人已經復甦，只是斷斷續續的醒來和沉睡。
就算是復甦之後，也需要一段時間讓九世和現世合一，以十世之妙，證得仙王巨頭。
「兩百多萬年，便修成的帝者，當真是應劫而出啊。」
周承收回目光，不在關注，而是看向被自己所鎮壓的『魔蛄』。
最初，周承第一眼看過去，只以為是帝骨哥的黑暗面，動用了十凶法。
不過按照那帝骨哥黑暗面自己所說，自己不識『帝法』，顯然其中另有玄妙。
「果然，本質上不是十凶法，而是更純粹和基礎的符號，和原始真解的風格如出一轍。」
周承沉下心來，鑽研魔蛄之中的奧妙，億萬恆河沙數的念頭在運轉，以不同的視角和方向琢磨其中的奧妙。
歲月悠悠，轉眼間便是數萬年歲月流逝。
轟隆！
這一日，無盡大道在升華，演化諸天玄妙，有仙帝之火升起。
那熾盛到極巔的火焰中，周承張開雙眸，一眼望透往古來今。
目光所過之處，萬物為之生，為之滅，為之興，為之衰，超脫一切維度之上。
只是下一刻，周承便從這種狀態脫離了出去。
「剛剛算是踏足那一領域了，但沒有真正蛻變，若是強行沖關，難免身死道消。」
周承回過神來，仔細體悟剛剛的變化。
此前，周承便已經觸及到仙帝領域，半隻腳已經踏入。
這一次在鑽研帝骨哥經文的時候，自然而然便踏入其中。
但這是帝骨哥的路，不是他的路。
強行立足那一領域，讓自身蛻變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一生驚世道果瓦解，身死道消。
「太始難證，有序和規律已經掌握，無序和變化又該如何成就？」
周承嘆了口氣，感覺掌握太始就是一個偽命題。
沒有規律的無序和變化，何談領悟？
變化就是時刻在衍變，人們只能掌握永恆不變的。
一說就錯，一悟就變還怎麼掌握？這就違反邏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