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曹操:你們全在坑爹,造孽啊!官渡之戰重演,何不學一回袁紹?
曹丕變色,曹沖變色,左右程昱等眾臣,無不駭然變色。
曹丕更是霎時間驚出了一頭冷汗。
誘回曹植,可是他的主意。
現下的結果卻是,曹植沒誘回,反倒失了重鎮睢陽!
這怎麼向曹操交待?
程昱幾人則是震驚於,怎麼突然間就冒出曹植要歸魏來?
重鎮睢陽,莫名其妙的就為楚軍騎破!
那他們所擬定,自睢陽南下攻取彭城下邳,截斷青徐的南征戰略,豈非化為了烏有?
「大王,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程昱回過神來,驚疑的目光看向曹操。
曹操猛然一震,一躍下馬,馬鞭指著郝昭,激動的喝問:
「你說什麼,你再給孤說一遍!」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願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郝昭嚇到一哆嗦,只得跪伏於地,戰戰兢兢的將前因後果,詳細的道了一遍。
連同曹植在渦水之上,叫他轉告曹操的那些忤逆之言,盡數也如實道出。
「砰!」
曹操仿若被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腦門上,霎時間眼前是一片暈眩。
心頭一股怒血,直接就向嗓子眼頂去。
曹操猛的捂著心口,搖搖晃晃倒退半步。
曹丕和曹沖兩兄弟見狀,忙上前將曹操扶住。
程昱,蔣濟等幾人,方始恍然大悟,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的魏王,竟是瞞著他們整了這麼一出鬧劇!
這是誘歸老婆兒子不成,反被兒子再坑一把,幫著劉備奪了你的睢陽重鎮啊!
「大王——唉~~」
程昱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曹操額頭青筋突涌,嘴角猛抽,馬鞭狠狠的抽在了地上。
「逆子,畜生啊!」
「孤已饒爾一死,爾不知悔改,竟然助那大耳賊戲耍於孤,畜生,畜生啊~~」
曹操捶胸頓足,歇廝底里的悲憤咆哮聲,迴蕩在了白馬渡上空。
那咆哮聲,卻聽的曹丕是瑟瑟發抖,額頭冷汗直滾。
計策是他出的,現下卻賠了夫人又折兵,稍後曹操回過味來,會怎麼質問他?
卞氏和曹植,可是他的生母親弟,現下卻合起伙來,又坑了曹操一把。
曹操盛怒之下,遷怒於他怎麼辦?
那剛剛燃起的丁點爭儲希望,只怕就此又要胎死腹中了吧…
「唉,沒想到四哥竟能不孝到如此地步,他畏罪不肯歸魏也就罷了,怎麼還能幫著大耳賊如此算計父王?」
「他還能說出那樣忤逆之詞,竟勸父王去降那大耳賊?」
「兒實在想不出,這世上怎能有如此禽獸不如之徒,此真乃我曹家不幸呀…」
曹沖搖頭嘆息,眼神既是憤懣又是困惑。
這番感慨,卻如火上澆油一般,刺激到曹操愈發恨怒,牙關都要咬碎。
曹丕又是一哆嗦。
在他看來,自己這神童弟弟,這是抓住時機在煽風點火啊。
這不是擺明要落井下石,要針對他嘛。
曹丕眼珠飛轉搜尋對策,驀的眼前精光一閃,忙拱手道:
「父親,兒以為四弟雖然愚蠢,卻並未到了良心泯滅的地步,斷然不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舉。」
「兒臣猜想,是否是他歸魏的意圖被大耳賊發現,故那大耳賊便將計就計,逼迫四弟配合他設下此計,襲破了我睢陽。」
曹操身形一震,滿腔憤怒陡然間熄滅三分,終於開始冷靜下來。
被兒子坑害算計,他這個做爹的,自然在眾臣面前臉上無光,為天下人嘲笑。
相較而言,他自然更願意相信,兒子是被劉備所逼迫,不得已而為之。
「可是,此事密不透風,大耳賊又是如何發現的?」
「莫非是有人不想母親和子建回來,故意向大耳賊泄露了機密?」
「可知道此事者,寥寥無幾,又能是誰向大耳賊泄密的呢…」
曹丕佯作滿眼困惑,卻在不聲不響中,將疑點指向了曹沖。
曹操本就多疑,被曹丕這般一引導,森冷的目光驟然瞥向了曹沖。
引曹植歸魏是曹丕的主意,自然不可能是他向劉備泄密。
而曹植歸來,對世子之位必有覬覦,自然也就威脅到了曹沖。
恰恰知曉此計者,就有曹沖在內。
莫非是…
曹操眉頭深皺,猜疑心大作,瞥向曹沖的眼神漸漸冷厲起來。
他這般表情變化,盡被曹丕看在眼中,不由暗鬆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
曹沖卻不善揣摩曹操心思,並未察覺到那份猜疑,只拱手道:
「父親,事已至此,睢陽失陷已成定局,無法再挽回。」
「睢陽一失,我攻取彭城,截斷青徐的戰略便化為烏有。」
「兒臣以為,父王是否重新考慮一下,是否當繼續南征偽楚?」
此言一出,曹操心頭一震,眼中疑色更濃。
這前腳睢陽一失,你後腳就勸我罷兵,放棄南征,你幾個意思?
莫非你是跟大耳賊私下串通,達成了什麼交易?
你泄露情報給劉備,是為借劉備之手,阻止曹植歸魏,免除對你的爭奪儲位的威脅?
作為回報,你幫劉備拿下睢陽,再勸阻我南下滅楚?
曹操的表情變化,曹丕盡看在在眼裡。
眼珠轉了幾轉,當即慨然道:
「父王南伐偽楚,統一天下的大業,豈能因失了區區一座睢陽就半途而廢?」
「我大魏數十萬雄兵,皆已開拔,奔赴各方戰場,若此時突然罷兵,必會軍心大挫。」
「倘若劉備大軍趁勢北進,反犯我疆界,我軍豈非被動,如何以應?」
「倉舒,我們萬不可太過短視,因一點小小挫折,就失了膽氣,誤了父王一統天下的大業啊!」
這話正說到了曹操心坎上。
曹操看向曹沖眼神中,平添幾分失神,冷哼道:
「倉舒,你二哥言之有理,你確實是太過短視了。」
「孤不伐大耳賊,大耳賊也要來犯孤,既是這一仗孤非打不可,孤自然要將主動權握在孤手中。」
「箭已離弦,豈有收回之理!」
被兄長諷刺,被父親訓導,曹沖是一鼻子灰,只得唯唯諾諾的低下頭來,不敢再作表態。
曹操遂翻身上馬,臉上重燃燒色,揚鞭道:
「傳孤之命,大軍即刻南下,直撲睢陽。」
「孤收復青徐,盪滅偽楚的決心,決不會因睢陽失陷而改變!」
曹操決意如此,誰人敢有質疑。
於是十四萬魏軍主力,盡數渡過黃河,浩浩蕩蕩直撲睢陽而去。
…
五日後,魏軍沿汴水南下,直抵梁國境內。
此時,劉備統帥的十萬楚軍,已先期一步進抵瞧陽,與趙雲所部會師。
睢陽城南為汴水,北為睢水,睢陽城夾於兩水之間。
這兩條水系,在睢陽以北並行南下,相距不過三四十里。
過睢陽之後,兩條水系才開始分道揚鑣,兩水之距開始拉大,其間地勢跟著由狹變寬。
睢陽城,正處於兩條水系之間距,由窄變寬的喇叭口上。
故劉備大軍進抵睢陽後,迅速以睢陽城為核心,以睢水和汴水為屏障,構建起了一條南北走向壁壘。
當曹操大軍抵達時,一條深溝高壘,連營數十里,遍布箭塔望樓的銅牆鐵壁,已是拔地而起。
劉備親率主力,坐鎮於睢陽,坐等曹操大軍來戰。
魏軍南下之路被堵,只能於睢陽西北就地安營紮寨,連營十餘里,與楚軍形成對峙之勢。
黃昏時分。
親自視察完楚軍防線的曹操,帶著滿肚子肝火回往了帳中。
「砰!」
曹操將頭盔擲在了案幾,冷哼道:
「大耳賊倒是有自己之明,知孤兵強馬壯,不敢與孤正面決戰,又做起了縮頭烏龜!」
眾臣隨後跟進。
程昱卻眉頭深鎖,面帶憂色道:
「臣料這必是那蕭和的戰略,劉備這是仿效當年樊城一役,以逸待勞龜縮不戰,以消耗我軍糧草士氣,爾後肆機反攻。」
樊城一役!
提及舊日傷疤,曹操心頭不由一緊。
諸將也是背後涼,當年驚心動魄的回憶,不由浮現心頭。
「我軍與大耳賊在此對峙,南陽和青州兩路兵馬,估計也要進入對峙,一時片刻倒也難分勝負。」
「然據細作回報,大耳賊已煽動涼州馬超諸將,以及漢中張魯出兵,共同進攻我關中之地。」
「到時驃騎將軍就要面臨兩面受敵,關中形勢定然吃緊。」
「臣擔心,若我們在睢陽與劉備對峙太久,關中方面若戰事不利,後果不堪設想啊。」
蔣濟語氣凝重,同樣是滿腹憂慮的提醒道。
曹操眉頭深鎖,沉默片刻後,掃向眾臣:
「子通言之有理,關中不可不顧,這睢陽一戰也不可拖到曠日持久。」
「爾等可有良策破局?」
曹丕眼珠轉了幾轉,作勢就想要獻計。
身後司馬懿卻乾咳一聲,胳膊肘子輕輕一撞曹丕,示意他莫要出風頭。
曹丕咽了口唾沫,只得不情願的壓下了獻策的衝動。
這時。
一片沉默中,曹沖卻朗聲道:
「父王,睢陽這一戰,與當年父王和袁紹官渡一戰,天時地利皆頗為相似。」
「當年袁紹曾於我官渡壁壘前,修築起土山,居高臨下壓制我軍,險些壓迫到我們束手無策,軍心崩解。」
「兒臣以為,父王何不仿效一回袁紹,也於睢陽城前修築土山,以霹靂車和強弓硬弩置於土山之上,居高臨下對睢陽楚軍狂轟亂射呢?」
「這般高壓之下,兒臣以為不出一月,楚軍必不堪折磨,軍心必潰!」
曹操精神一振,眼中瞬間湧起驚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