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少年中國說》的曲作者本就是許三高,如今交給他來創作,也算是另類的完璧歸趙。
但《起風了》就不一樣了,原版《吃醋》於14年發行,如今才12年,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藝術沒有國籍!小鬼子的,就是我甄某人的!
由於電話那頭的捷侖人就在公司,甄傑誠便沒有掛掉電話,而是等到捷侖叫來許三高,現場吩咐起創作要求來。
「旋律上偏激昂,編曲上通過交響樂編排來強化氣勢。」
「副歌部分的高音區要凸顯出少年的熱血與力量。」
「另外,春晚舞台上會加入兒童合唱團的呼應,形成對話感。即通過段落中獨唱與合唱的交替,增強集體使命感。」
「融合傳統與現代音樂元素,加入一定的民族樂器」
見甄傑誠在忙著打電話,大糖詩仙四個娘們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里滿是新歌的好奇。最終還是恬恬膽大,率先動手,從辦公桌上將稿紙薅了過來。
於是另外三個腦袋迅速湊近。
「起風了?」楊蜜輕輕念出聲兒,「不愧是學長,歌名都起的這麼有詩意。詩詩,你說對不對?」
「嗯,對。」
「你們說,這首歌會不會是學長給咱們寫的?」景恬躍躍欲試。雖然轉型為導演,但誰還沒有個歌手夢了?
「不知道,但有可能!」柳伊菲眼裡泛光,「而且,我好喜歡這首歌的歌詞啊!」
「好了,暫時就這些要求了。」
「小許,你完成後帶來京城給我審核。來了就別走了,跟你老闆一樣,擔任春晚的音樂指導。」
「不說了,京城見。」
掛掉電話,甄傑誠聽著幾個娘們兒蚊子似的嘰嘰喳喳,「啪」的拍了一下桌子。
「吵吵什麼?還你們唱?你們能唱嗎?」
「蜜蜜,你對自己的嗓子就沒點兒數嗎?春晚是大年三十兒,得喜慶!你上去扯著嗓子自殺,合適嗎?」
「還有你,茜茜。連喵喵喵都踏馬半開麥,臉呢?」
「恬恬,你咧個嘴偷笑啥?顯你有酒窩?怎麼著,張亞東夸兩句讓你自信了?覺得自己真是樂壇奇才了?醒醒吧,純粹就是你給的太多了!」
「詩」
柳詩詩聞言一顫,抬起頭,滿臉無辜。
「emmm,詩詩就很好。」甄傑誠及時收住了嘴,「安安靜靜的,很清醒,很有認知。」
「蔡姐教育的好啊。」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仨!」
甄傑誠的「批判」還沒徹底展開,便被臉皮愈發厚比城牆的恬恬所打斷。
「學長~」
拉長語調,乖乖巧巧。
上前按肩,再使眼色。
楊蜜和柳伊菲迅速跟上,一個揉胳膊,一個捶腿。
然後柳詩詩傻眼了。
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現在該幹啥?
捏腳嗎?
「你們四個我另有安排。」
「對了恬恬,你現在也是大導演了,上台表演唱歌跳舞不委屈吧?」
「這有啥好委屈的!」景恬搖搖頭,「生活需要調劑嘛,總不能一直片場導戲。相聲我已經嘗試過了,講不來。乾脆就先試試唱歌跳舞唄,好歹我也是歌手出道,北舞出身,專業對口。」
「拉倒吧,可別提你那專業對口了!詩詩才是正兒八經的北舞科班,你呢?中道崩殂!」
「來,詩詩,跳一段給她們瞅瞅!讓這仨知道知道,什麼叫身段,什麼叫柔韌,什麼叫專業!」
隨便給段音樂,說唱圈裡所謂的高難度freestyle便信手拈來。
望著詩詩隨著音樂節拍翩翩起舞,舞姿對應著音樂所傳遞的情緒。
身姿挺拔,標誌性的「天鵝頸」和「直角肩」彰顯著芭蕾功底。同時肩頸線條很是柔和,將優雅和清冷在舞動中詮釋的格外飽滿!
「漂亮!」
甄傑誠於心底讚嘆道。
動作有多專業?甄傑誠不懂。
但以導演的視角,撲面而來的氣質才是最矚目的。
搭配特定的劇情,布置相應的場景,無需複雜的運鏡,便能誕生出豐富且張力十足的鏡頭語言。
眾所周知,舞蹈是電影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
吉利·凱恩於《雨中曲》中踢踏水花,金凱瑞晃著腦袋搖著快樂。
阿爾帕西諾的探戈讓女人香溢出屏幕,被觀眾所嗅聞。
特拉沃爾塔與烏瑪·瑟曼在《低俗小說》中的尬舞令周興池過目難忘,於是在《百變星君》中cos這一橋段,致敬經典!此外還有《功夫》,《少林足球》,舞蹈成為周式電影的重要語言。
內地也一樣,未來的《山河故人》中,趙濤於漫天飛雪中的自娛自樂在愈發激昂的小號聲烘托下,讓人仿佛被一團厚厚的棉被裹住心臟。
再一次讓觀眾深刻認識了賈張柯的三要素:晉地,煤礦,趙濤!
「唉,可惜了!」
柳詩詩跳的越好,甄傑誠便越心塞。
「這麼好的底子,怎麼就瞎了眼呢?」
身體在靈動,氣質在流淌。
偏偏倆眼珠子
要麼不動,跟死魚翻白眼似的。
要麼僵硬的轉,仿佛擰了發條。
「停!蜜蜜,把化妝師叫過來,給詩詩戴個美瞳。對了,還有服裝師!」
「茜茜,恬恬,幫我打個下手,簡單布個光。」
「布光?」柳伊菲一愣。
「對,布光!我想嘗試下效果,不止是詩詩,你們仨也一樣。」
藝術是相通的,但在不同的舞台,需要展示不同的功能性。
甄傑誠始終覺得,嚴肅的藝術歸殿堂,通俗的審美歸大眾。前者是少數精英分子的探索,代表深度。後者是普羅大眾的狂歡,寓意廣度。
沒有後者作為土壤,前者便無法生長。沒有前者作為指引,通俗必將淪為低俗。
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落在春晚舞台上,教育可以有,思考也可以存在。但前提必須得是老百姓看的開心,而非少數人的孤芳自賞。
「嗯,現在好點兒了!」
燈光一打,美瞳倒映出一片燦爛。
甄傑誠上下打量著柳詩詩,又打開攝像機從鏡頭裡看了一遍。
唉!不容易啊,總算眼裡有光了!
雖說放大在銀幕上還是會原形畢露,但對付春晚應該是沒問題的。
「恬恬,在後邊兒打個光。」
「踏馬的,亮度調低點兒!把腿照出來也就算了,透襠是怎麼回事兒?」
聞言,柳詩詩連忙夾腿,臉頰泛紅。
而景恬則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抱歉啊詩詩,我的問題。」
「沒事兒的,景導。」
「學長你聽,詩詩都沒有怪罪,你還瞪我幹嘛?」景恬撇撇嘴,「再說了,不好看嗎?嘿嘿,多養眼啊!」
「去去去,我眼睛好著呢,用不著你養。趕緊幹活兒,先把朦朧的質感簡單調出來!」
「嗯,可以了!等後邊上了舞台,整點兒乾冰就更漂亮了!」
「茜茜,輪到你了。」
「蜜蜜!」
「恬恬!」
一個接著一個,化妝,換裝。
直到四朵俏生生的花兒列成一排,或清冷,或優雅,或甜美,或性感。
水嫩嫩的,光是站著不動,便足矣賞心悅目。
「不錯,有點兒意思了。」
甄傑誠相當滿意。
唯二美中不足的是,正副天仙一馬平川,波濤洶湧的楊蜜又癟p股。在修身款服裝的包裹下,愈發明顯。
反而是恬恬,在沒有弱點的基礎上,富貴花綻放的更燦爛了。
「當眾提不太好,回頭私底下再單獨囑咐好了。該墊胸墊胸,該墊p股墊p股。」
甄傑誠還不信了,如此一來,老百姓會不愛看?
「學長,我們跳什麼舞種?古典舞嗎?」景恬開口問道,「您給個大概方向,回頭我們提前熟悉一下。」
「跳那玩意兒幹嘛?年年都在跳,翻來覆去的跳!怎麼著,你們四個能跳的更好?」
甄傑誠擺擺手,
「不用熟悉!不用準備!回去之後該幹嘛幹嘛!等我給你們發通知,過來簡單排練幾個動作就行!」
「至於唱,那就更簡單了,對個口型就OK!」
「幾個動作?」楊蜜詫異問道,「這麼簡單的嗎?什麼動作啊,學長。」
「扭腰,扭腿,扭p股!」
見四人一臉呆滯,甄傑誠翻了個白眼,
「放心,不是那種低俗的。」
「記住咯!老百姓不是來聽你們唱歌的,因為你們沒那嗓子!也不是看你們秀舞蹈功底的,比你們專業的有的是!」
「一個詞:養眼!」
「三個字:真好看!」
「總結:眼裡看不到藝術含量,心裡全踏馬都是想搞對象。」
「這,就是你們四個人的任務!」
將大糖詩仙的任務安排好,甄傑誠很快又開始忙碌其他節目的籌備。
泱視派來工作小組,但忙活了幾天後,一個個都傻眼了。
權力,沒有!
參與,只限於執行。
建議權,提可以,但有沒有被採納誰也不知道。再多說兩句,立馬會被一副墨鏡直勾勾的盯著。
不是沒有人抗議過,畢竟能對春晚蛋糕動筷子的,哪個是省油的燈?
但.
「知道什麼叫總導演嗎?」
「來,跟著我念:導演說了算。」
「現在導演說:你不適合待在春晚欄目組。所以,你可以走了!」
沒有吵鬧,沒有發脾氣,甚至沒有踏馬的。
就這麼雲淡風輕著平鋪直敘,然後.沒有然後了。
空出的坑位迅速被另一盞「燈」迫不及待的占住,並且,在確定被開除的「燈」勢必會打小報告,但欄目組卻毫無波瀾後,所有的「燈」無不非常「省油」起來。
「通知一下豫省的歌舞劇院!」
「好嘞,甄導!」
「記一下,我做如下要求。」
「甄導,您說。」
「讓豫省歌舞劇院派出編導去博物館,觀察唐代樂甬。」
「要求!一,以唐代樂俑在博物館裡『活』起來為題材,進行編舞。」
「二:道具必須考究文物,演員必須重現唐俑豐腴的身姿,包括妝容在內,譬如『斜紅』。當然,妝容不必完全復刻,可以適當的進行藝術化調整。」
「三:要跳出狹義的古典舞『唯美』包袱!舞蹈形式突出精緻詼諧,形象塑造要圓潤討喜,憨態可掬。具體到每一名舞蹈演員,都要表現出不一樣的情緒。也可以視作是一部別樣的,生動的,群像舞台劇!」
「給我複述一遍。」
「好的甄導,通知豫省歌舞劇院要求」
「嗯,去吧。」甄傑誠擺擺手。很快,又叫來另一人。
「通知粵省的相關部門,讓他們聯繫一下當地的英歌舞隊及舞獅隊。」
「另外,再找一些有英歌舞及舞獅基礎的幾歲大孩子。」
蛇年春晚,英歌舞領頭的時遷持蛇走蛇步,再應景不過。
至於舞獅,更無需多提。甭管是慶祝還是辦喪,和嗩吶一樣,百搭!
「通知各地方台,提交當地特色文化節目創意方案,最好是以非遺為題材。」
「舉個例子,比如打鐵花。我們完全可以將其豐富一下,和火壺表演相結合。」
「在湖上架一座浮橋,用以打鐵花。火壺表演則是演員踩著噴射式水上飛行器在水面上做各種特技動作。」
噴射式水上飛行器已經在國外流行,成為水上運動遊樂產品。
而今年的十月份,卡達也舉辦了首屆水上飛行器世界盃賽。
「告訴他們,今年施行分會場制。名額有限,擇優選取。」
春晚分會場制是96年率先使用,但近些年來始終棄用。
前世直到16年,才再次重啟。
「不要把它當成一項任務,一個麻煩。」
「而是一個極其珍貴的,向全國老百姓,全球華人華僑打GG的機會!」
「想一想,表演的好了,以後不就能當作特色節目搞旅遊開發招攬遊客了?」
「除了掙錢,還能樹立一張名片!這裡頭有多少隱形價值,用不著我多說了吧?」
「通知」
伴隨著一條又一條指令發出,眾人忙碌不斷。
等到歇下來,緩過神兒,很快便有人發覺不對勁了。
「甄導,您是不是還漏了一個?」
「漏了什麼?」
「戲曲!」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京劇!」
「哦?就是那個靠國家補貼活著,吃祖宗老本兒都吃不利索的京劇?」
甄傑誠話音落下,現場落針可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