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公私難選
「本將贊成！這兩天，軍心不穩，本就有不少軍卒抗議，要我等履行約定。如今又有『四面楚歌』影響，戰意更差，決戰確實不智！」
宇文智及話音剛落，叛軍元武達便迅速附和道。
「在下也贊成！無論哪方面，確實沒留下的理由，更無決戰的必要！」
文安侯兼禮部尚書牛弘之子，和宇文化及關係頗佳，而被說服參與叛亂的牛方裕，緊隨附和道，頓了下，看向眾人提醒道：
「唯今之計，是帶多少人離開，是否要趁機劫掠民眾，以充軍資！」
叛軍可不都是關中之人，四十萬江都軍就過半是江都本地或揚州人、江南人，自然不願意背井離鄉，萬里迢迢追隨叛軍去關中！
不過，叛臣本來看重的就是驍果軍和驍果禁衛，而且江都軍的精兵、老兵，大多是關中追隨而來，這也是沒人反對離開的主要原因之一。
「劫掠民眾……」
宇文士及凝眉呢喃，其他人臉色微變，卻是保持沉默。
部分人明顯意動，欲言又止！
雖然參與叛亂者，道德水平高不到哪去。但好歹是正統出身，麵皮和名聲多少會在乎些，特別是世家。
之前索取和劫掠大小勢力儲備，還能說是無奈之舉，是蕭皇后一方所逼。但是，劫掠民眾就有點說不過去了，肯定會落下貪婪殘忍惡名、臭名和罵名，估計比將至的反軍還臭。
「此舉不妥！會進一步影響軍心，影響我軍歸途，平生無數……障礙。而且民眾貧苦，劫掠也沒多少獲益！」
宇文智及眉頭大皺，不待其他人出聲，便率先否決道，又迅速提醒道：「別忘了，敵軍將至，留給我方的時間不多了，豈能浪費在三瓜兩棗的劫掠中……」
牛方裕等偏向劫掠者默然，差點忘了隋軍已經出兵，很快就會抵達。
到時沒劫掠多少，反被民怨纏住，難以脫身，那就糟糕了！
宇文士及遲疑了下，語氣沉重道：「那就這樣吧！由本座與薛良、馬舉、元武達、張愷等將軍，率部分驍果軍，以本地江都軍為主力，迎戰敵軍。其餘率軍抓緊時間離開！」
「三弟？！」宇文智及臉色，脫口喊道。
說是迎戰，其實是殿後，頗為兇險。
以隋軍陣容，殿後者凶多吉少，其大哥宇文化及就是例子。
宇文士及擺手阻止宇文智及，看向眾人問道：「諸位覺得呢？」
叛軍暫尊宇文氏為首，可不是讓宇文氏光獲好處，而不用付出。
縱觀宇文氏，宇文智及等大半族人偏向文職，而宇文士及是宇文氏最高代表之一，本就是大隋名將，乃左衛大將軍，涼州都督，郢國公，他殿後確實挺合適。
最合適之人，其實是天寶大將宇文成都，只是宇文成都沒在這裡，一直待在宇文府不出，連議事都不參與。讓他迎戰隋軍，估計不願意，還難以強求！
關中歸途，還要依仗宇文成都，隱為擎天支柱，如今可沒人敢觸怒宇文成都！
……
「咚、咚、咚……」
千鼓齊鳴，鼓震天地。
共為二十七萬之眾的五方大軍，勢若五色鋼鐵洪流，氣勢洶洶直指禁宮方位。
「靖武王，蕭！」
一支繡龍旌旗飄揚，立於最前方，威嚴赫赫。
居中為首者，是騎乘得自宇文化及的坐騎金雲龍鱗獸的蕭影，身邊四大金剛、十八羅漢相隨，後續是兩萬武僧軍，再往後是五萬黑色精銳中軍。
四方新軍則稍微往後，前鋒軍只與精銳中軍的中部齊平。
很顯然，此戰會以精銳中軍為主，四方新軍壯勢居多，次之輔戰，用來迎戰叛軍精銳就太浪費了，肯定損失很大，性價比太低！
棲靈寺份屬佛門，自然落座於偏荒區域，寺外數十里建築稀疏。
五方大軍匯聚列陣後，浩浩蕩蕩行進半個多時辰，才抵達繁華區域，望之是密密麻麻、鱗次櫛比的建築群、居住區。
江都遼闊主幹道上，連綿數里的大軍，列陣相待，鐵血煞氣瀰漫，鐵血煞雲蓋頂，勢若磐石穩固，堅不可摧！
為首是身穿精甲，騎乘異獸的宇文士及、薛良、馬舉、元武達、張愷等叛將，身邊是三千驍果禁衛，而後是兩萬驍果軍，再往後是連綿不盡的江都軍，估算有十萬之眾！
「呼……」
看到迎戰的叛軍總數，僅僅十餘萬，不到五方大軍一半，精銳質量和數量也不如，蕭影不由暗鬆了口氣，卻也知不能輕視，不是能輕鬆對付！
叛軍忌憚反王大軍將至，蕭影等大隋陣營，同樣忌憚，也不想在爭奪江都的戰爭中，傷亡太大，導致無力應對反王！
三里……
兩里……
一里……
浩浩蕩蕩的兩軍軍威軍勢，逐漸拉近，先鋒軍已能清晰看到彼此。
懸浮兩軍上方的鐵血煞雲，率先接觸，狀若兩團暗血色棉花團對撞，互相擠壓拉扯！
僅從鐵血煞雲，也就是軍威軍勢上，明顯隋軍占據上風，卻也沒碾壓之勢，沒能徹底侵蝕或推走頗為堅韌穩固的叛軍煞雲！
「咚、咚、咚……」
隨著兩軍逼近，戰鼓加劇。騎乘金雲龍鱗獸的蕭影，大手一揮，丈八森寒鳳翅刀入手，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率先發起衝鋒！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如今蕭影可不是當初弱雞了，完全稱得上頂級猛將，自然不懼身先士卒，率軍衝鋒！
何況身邊還有二十二位高級和頂級煉體士隨護，更無須懼怕憂慮！
「王爺！根據可靠情報，叛軍正在撤離江都，眼前大軍是殿後軍，並非主力！」
雙方氣勢洶洶對峙，尚未對話或對沖，蕭影耳畔傳來原禁宮司正虞南凝的傳音，現在她充當隨軍軍師。
「屬下等不建議開戰，沒什麼實質性好處，弊大於利！」
傳音情報後，虞南凝又補充了句。
蕭影明了。
眼前叛軍，明顯並未攜帶糧食物資、資源財富等，純純殿後軍。
開戰的話，激戰威震天下的驍果軍。廝殺一場，即便勝出，也就獲得一大堆屍骸及其殘舊武器盔甲，頂多加些沙場經驗，沒其他實質性豐厚戰利品！
個人私心上，蕭影很想直接開戰，免得虎頭蛇尾，順便練軍、殺敵。
從大局上看，明顯沒必要，即便大捷，趁機削弱叛軍實力，那也是便宜其他勢力，對蕭影勢力弊大於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