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兩日
看著朝下跳動的屏幕上數字，崔建抱怨道：「這群人沒完沒了，你老大不管你嗎？」
端木道：「明天有人會去見盧克，讓星野撤單。盧克不方便直接對星野下手。」
崔建：「為什麼？」
端木：「李然對你用刑，你說老闆會不會有意見？即使要用刑，也是把人送到老闆處，說明情況，由老闆定奪。」
崔建：「星野不是很乖去了東京嗎？」
端木嘆氣：「以後多點耐心聽別人說話，星野是主動去東京的嗎？還不是那位神秘劍蝶救出了盧克，盧克要求星野回東京，否則會將他按照叛徒進行懲處。」
崔建手上拿著平板電腦，電腦上顯示著地下停車場電梯附近的監控畫面，其唯一用途就是使用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時，不被人偷襲。
電梯到達，門打開，崔建收平板走出電梯，朝左側順著牆壁走。大概走了30米左右，找到了一輛外面噴塗家政維修GG的九座麵包車。這輛車是二手車，價格低，是作訓服用一位有證無車的大學生身份購買了這輛車。
作訓服畢竟是警署警察，盜用幾個身份還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上車後，兩人先換衣服，端木換上一套藍色工裝，工裝左胸還有家政維修幾個字樣。崔建也換上同樣的衣服，除了配套衣服，每人還有一頂帽子。
換裝結束，現在開始討論：去哪？
最差的選擇，把車開到汽車營地，或者郊區郊外，利用車上留存的物資苟上兩天，等騎士團處理完星野的事。人總是要有點追求，現在也不著急，先討論著，現在走不了。
作訓服被跟蹤，壞人很快就會找到房產，在這個時間段離開地下停車場，歹徒沒有找到人，進行復盤，很容易盯上這輛車。
崔建和端木都在后座，崔建把平板放好，平板有兩個隱蔽監控，第一個監控可以看電梯外的情況，第二個監控可以看電梯上升的樓層。
崔建問：「明子他們怎麼辦？」
端木回答：「照常生活，他們有合法的身份。即使他們幫助我的事被人知曉，他們也不需要解釋，因為我不是罪犯。只不過未來他們升遷的通道會變得狹窄。」
崔建問：「升遷？」
端木道：「你沒常識嗎？暗子都需要培養，比如我們可以將一份麵粉交易情報交給A，A下班去釣魚，恰巧目睹了這場交易，勇敢將他們緝拿。你說他會不會升職呢？或許他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要求加入緝毒部門。和你說不明白，你看見的世界和我知道的世界是兩個世界。」
崔建問：「你的世界是地獄？」
端木反問：「你的世界是不是善良守序？大家有社會道德，大家以法律為基準。」
崔建問：「那你的呢？」
端木道：「這麼說吧，我們行走在善良守序的世界，但執行的是混亂法則。混亂法則類似達爾文叢林法則，強者更強。對不起，沒考慮你只有半年大學的水平。我舉個例子。」
端木道：「你有兩個孩子，一個聰明好學，一個懶惰好玩，他們一起上了初中，現在面臨著分流中考，你是要把資源給聰明好學的孩子，讓他能上最好的高中，還是把資源給懶惰好玩的孩子，讓他勉強能上一個普通高中呢？」
崔建道：「當然是前者，孩子有這個想法，我們必須支持。」
端木：「好，現在好孩子在高中成績非常優秀，懶孩子在技校混日子，結交的朋友質量很差。高三，又要到了選擇時，你是願意把資源給好孩子，讓他搏一把名校，還是把資源給懶孩子，讓他在社會做點小生意？」
崔建：「前者。」
端木：「前者上了名校，找到了優秀的女朋友，進入世界五百強公司工作，收入不菲。後者不說坐牢吧，做底層的工作，收入不高，工作辛苦。這時候又有選擇，前者準備大城市買房結婚缺100萬，後者想做小本生意，缺20萬。你手上有80萬。」
崔建：「前者，不能讓優秀的兒媳婦跑了。」
端木：「總結一下，越優秀的人他們獲得的資源就越多，越不缺資源的人，他們能獲得更多的資源。相反，越缺資源的人，他們能獲得的資源就越少。這種情況在現實非常常見，但人們拒絕承認叢林法則。」
端木：「你是不是更願意把錢交給有信譽，有品牌的大公司進行管理。而非小公司呢？即使他們都是合法的。強者更強，弱者更弱。有錢的人就會更有錢。」
端木道：「你的善良守序社會無法接受事實真相，我們就屬於你們無法接受的真相之一。」
崔建問：「那怎麼辦？」
端木：「兩種辦法，第一種成為強者，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華人就是在這種思想教育下，艱苦奮鬥，在全球紮根，成為很多國家的中產、富豪，乃至權貴。第二種賢者模式，你強歸你強，我過的開心就行，反正國家會保障我的生活，法律會保護我的家人。但這種人不能有嫉妒心和攀比心，否則會活的非常痛苦。」
東南亞國家奉行的第二種模式，但看著本不如他們的人一步步通過努力凌駕在他們之上，從原來同事變成老闆，從原來的員工變成上司，嫉妒的原罪在這些人心中開始萌芽。這就是98印尼排華的起因。
兩人閒聊中，崔建打個響指，端木看平板，只見監控中幾輛車魚貫到電梯附近停車，下來兩名身穿電梯維修工服裝的人。
維修工呼叫來電梯，打開電梯上的鎖，將蓋子朝下一滑，露出內部作業系統。這系統分成兩類，一類是很直觀的開關，一類是接口。維修工先按下一個開關，讓電梯進入維修模式，每一層顯示屏上會出現維護兩個字。
維修工拿電腦接入電梯，電腦連接了一個制卡器，不一會，維修工拿一張卡刷了一下，製造出一張萬能電梯卡。用這張卡可以去任意一個樓層。
兩名維修工退出電梯等待區，十幾名穿著各異的男子進入電梯等候間。領頭男子接過萬能卡，因超重，8名男子先行進入電梯，5名男子在電梯等候區等待。
端木手機發出郵件，蕾蒂收到郵件，安排技術員撥打韓國報警電話，說明有武裝人員闖入家中。
十分鐘後，一無所獲的歹徒回到地下停車場，各自上車，正準備開車離開，一輛警車閃著警燈進入地下停車場。警車並沒有攔截的打算，但他們又客觀的堵住了歹徒的路。這類地下停車場雖然能交會車，但道路比較狹窄，只要有人多占一些地盤，其他車就開不過去。因此在歹徒看來，這就是攔截。
兩名警員看著下車歹徒手上的槍，一身冷汗，同時趴下拿對講器呼救。他們只是小趴菜，連槍都沒有。
歹徒也講道理，在兩名警員覺得自己要變成馬蜂窩時，首領歹徒走過來敲車窗。經過思想鬥爭警員放下車窗玻璃，只要對方願意談。
首領指側面車位，用英文道：「把車開進去。」
殺了他們有意義嗎？警車不還是堵在路上嗎？還不如讓他們自己把車開走。
警員們在群歹徒威懾下，把車開進了一個車位中。歹徒們紛紛上車，車剛開動，兩輛警車呼啦啦的衝進了地下停車場，警車停的位置就是剛才那兩位警員停車位置。
這次來的是戰警，他們的車輛是經過改裝的防彈車。車輛一停，後車門戰警推開門，兩隊戰警魚貫而下。
現在能怎麼辦？走不了，只能駁火，再伺機步行離開。
沒有開場白，雙方一掏武器，子彈就飛了起來。
為什麼會有戰警？接到報警之後，鑑於最近韓城發生一堆破事，聽聞是武裝歹徒，於是就派遣了兩車戰警陪同兩輛警署車輛出警。一輛警車在一樓找物業，想辦法去12樓。一輛警車到地下停車場巡查。兩輛戰警車輛停在公寓樓外，接到呼叫後，當即飈車趕來。
交火20秒，歹徒們化整為零，放棄車輛，開始四處逃竄。戰警兩人一組，對目標進行自由追擊，一時間地下停車場槍聲大作，子彈亂飛，喊聲不停。
先有高級警官崔敏遇襲，後有崔敏勾結歹徒，警隊榮譽受損，前幾日又發生了朴德事件，讓韓城警方顏面大失。面對這群武裝歹徒，不僅戰警們心中有勝欲，就連他們的上級也非常興奮，將周邊戰警盡數調派前往公寓樓。
這導致崔建和端木只能在車上默默祈禱。一會槍聲在東南面，一會槍聲在西北方，一會槍聲很遠，一會就在附近交戰。作為一輛二手車，麵包車扛不住任何子彈的攻擊。一個運氣不好，飛來一顆飛彈就把兩人給收割了。
崔建看著20米外的交戰場面，道：「你為什麼報警？沒事找事吧。」
端木鄙夷：「你剛才還誇我是小機靈鬼。」雖然自己很不喜歡這稱呼。
崔建沒理會他，緊張道：「啊呀，蘭博基尼……」警匪雙方隔著蘭博基尼對射，可憐的蘭博基尼十秒時間被打了幾十個彈孔。
崔建：「大奔，大奔也沒了。歹徒是不是有仇富心態，放著便宜車不躲，專朝豪車方向撤。」
端木調侃道：「說不定戰警會心疼豪車主動撤退呢？」
崔建：「呵呵。」
崔建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死路，歹徒丟了兩具屍體後朝另外一個方向撤離。
端木摸下巴：「感覺哪裡不對。」
崔建若有所思：「好像是。」
一個小時後他們知道哪裡不對，因為他們必經之路有屍體，所以被設了警戒線，並且暫時阻止車輛出入。物證組首先要查看破壞情況，然後收集證據。由於面積大，現場又被封鎖，物證組也不著急幹活，忙了兩日才解封。
這兩日對端崔來說，吃喝還是小事，排泄問題成了大事。經常有人走動，他們不敢隨意下車。
兩日後開車離開，先去海邊，把這兩日收集的穢物全部處理掉，再把車門全部打開，讓海風過濾空氣。即使如此，車內的味道仍舊讓人無法忍受。兩人也不想再上車，就在海邊草地一坐，看大海發呆。
約莫過了兩個小時，端木終於接到蕾蒂電話，星野在盧克和騎士團雙層壓力之下，終於是撤掉了懸賞榜。不過星野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這件事到此為止，必須還他自由，他保證不會再對端木出手。
蕾蒂和盧克詳談，談論的內容是端木。華盛頓近期會派遣特使和盧克、端木進行一次秘密會談。蕾蒂告訴端木，華盛頓和盧克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他們會監控端木的所行所為，包括通訊記錄，郵件，電話，乃至生活中遇見的人和事。
這個階段可能會持續一年，也可能會持續十年，一切以華盛頓說的算。端木知道蕾蒂的意思，一旦接下這個職位，自己在被監控期間，就不能再穿特勤隊長和蓑衣客的馬甲。等同要把特勤騎士團的管理權完全交出去。
端木沒有馬上回答，他必須考慮的更加縝密。
首先，這是不是一個陰謀？畢竟有盧克老陰比在。保不齊蕾蒂和盧克勾結，先是追殺自己不成，現在想利用這個手段侵吞騎士團。不過蕾蒂只是四名圓桌騎士之一，除了她和老管家多蘭外，還有一位智囊和一位執行官。除非他們四人中有兩人選擇背叛，否則不可能拿下騎士團。
反過來想，自己這麼做人做事，還有兩名親信背叛自己，失去騎士團也算是自己應得的懲罰。
其次，這是不是另外一個陰謀？是不是盧克和華盛頓共同策劃鉗制騎士團的計劃呢？
再者，自己接替盧克職位，主要工作核心當然不是為美國添磚加瓦，而是壯大騎士團。如何操作既能獲得華盛頓信任，又能達成自己目的呢？
最後，作為特勤隊長的親信端木，他缺乏被殺的價值。但作為東亞戰略總顧問端木，他有取死之道。端木並不喜歡在嚴密的保護下，如同影子一般的活著。能不能把桂奕和崔建挖到手，讓他們組建一支保鏢隊呢？
和崔建他們合作，雖然經歷無數次的兇險，但總歸是把命保住了。未來有崔建他們在自己身邊護航，自己不用學盧克東躲西藏，而能光明正大在家裡請客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