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再進化
靈髓滑過喉嚨的瞬間，高德能清晰地感受到它所蘊含的強大魔力，如同洶湧的潮水一下子灌了進來。
剎那之後，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在他的體內轟然爆發開來，順著他的魔力脈絡中橫衝直撞。
高德的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瞬間布滿細密的汗珠，面部肌肉緊繃起來，牙關下意識地咬緊。
也是在這時候，他發現了來自李歐蒙魔力脈絡網的另一個好處：
整整三百六十條主魔力脈絡構建的魔力脈絡網，讓高德擁有了遠勝於常人的魔力承受能力。
一滴靈髓之中蘊含著相當於四環法師冥想三日的魔力，這強大的魔力量，對於一個一環法師來說，是很恐怖的衝擊。
這就像是長江之水一下子湧入河流之中，瞬間就可以讓河流崩潰。
然而，足夠多的主魔力脈絡網，就像是無數條分流的河道，很好地分薄了這強大魔力的衝擊，給足了高德足夠的緩衝時間。
但主魔力脈絡對於靈髓中蘊含的有害物質卻是無可奈何。
隨著魔力的流動，高德能明顯感受到一股灼熱的刺激感傳遍全身。
盧平法師當初說過，吞服靈髓者確實能法力暴漲，但作為代價就是之後都會患上「靈髓病」。
因為靈髓不同於尋常魔植，除了魔力外，還蘊含有濃度極高的有害雜質。
高德並不是頭鐵之人，知曉其中的利害關係。
但他還是不顧盧平法師的提醒，選擇了吞服靈髓。
一切的底氣，自然還是來自【自適應】。
在構建李歐蒙魔力脈絡網的過程中，他服用了不知道多少瓶同樣號稱「藥力兇猛」的開脈酊。
在開脈酊的刺激下，他身體的抗毒能力與代謝能力都獲得了巨大的提升：
【你對毒素的免疫能力提高85.9%，你的身體器官對各種毒素的消化代謝排出能力提高84.5%】。
由於服用的太多，甚至於到後期，身體對於開脈酊已經產生了額外的抗藥性，一兩瓶下去，就跟喝白開水一樣，對身體產生不了任何刺激。
所以，高德才選擇了吞服靈髓。
事實上，在盧平法師跟他叮囑千萬不要生吞靈髓的時候，他就已經冒出了這個想法。
一是拋開本身的毒性不談，靈髓還真算得「天材地寶」，可以幫助低環法師快速提升法師等級。
只是一般拋不開而已。
二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連開脈酊這種猛藥都對他的身體無可奈何，尋常的魔藥就更別說了。
但是兩個數值都已經來到了80%+，不出意外的話，只要達到100%，就能進化出如【冰佑之軀】、【法忍之軀】一般的新能力。
這種「獎勵」就近在咫尺的激勵之下，又有幾個人能忍住「肝」的衝動呢？
反正高德是忍不住。
但要想再刺激身體開始適應，必須要下比開脈酊還要猛的魔藥。
這個條件其實是很苛刻的。
高德想來想去，似乎都只有「毒藥」能達成這個要求。
就是多少顯得有些「自虐了」。
直到「靈髓」的出現。
吞服靈髓對身體的刺激並不遜色於吞服毒藥。
但服用毒藥只是純自虐，吞靈髓除了可以刺激身體，還能提升自己的法力。
雙贏。
贏麻了。
贏歸贏，該吃的苦還是得吃，這個是逃不了的。
高德身體內部宛若烈火灼燒，毒質帶來的刺激感就像一條蜿蜒的毒蛇，順著血液的流淌，滲透進他的每一寸骨髓，隨後又向外翻湧。
這都是靈髓內部蘊含的有害物質。
靈髓是極度壓縮之物，其中的魔力與有害物質都百倍千倍的濃縮，在服用之後，再爆發開來，就像是一場當量極大的爆炸，足以將人衝擊得神智不清。
高德的身體在察覺到毒素入侵的那一剎那，就啟動了自動防禦滅敵機制。
因為他身體這方面的功能比其它人要強大許多，故而整個生理反應也要比其它人來得迅速而兇猛。
正常情況下，一般人吞服靈髓是要等到幾天之後才會出現種種不適的生理反應。
然而，到了那時，那些有毒物質早已經是遍布全身，非身體所能抗衡。
就像是一場攻城戰，身體是城，毒素是敵人，別人的守城衛兵能力比較差，敵人剛潛伏進來的時候根本未察覺，等發覺時整座城早已被滲透，自然是回天乏力。
而高德的守城衛兵，則是在敵人剛要潛伏進來的時候就發覺了敵情，戰鬥也就一觸即發。
發現得及時，守城而戰，勝率自然要高出太多。
劇痛攻心，撞擊著高德的神經！
即使有法忍之軀，高德還是感到渾身不自在，五指緊握，咬緊牙關，牙齒之間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他的每一寸的筋骨血肉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劇烈地蠕動著，奮力對抗著靈髓的毒質。
他的血液開始劇烈流動，像是奔騰的江河，流速遠超平常。
在這股高速流動的血液帶動下，高德的外部皮膚頃刻間就已經變得通紅，仿佛被烈火炙烤過一般。
大量的熱汗從他的毛孔中湧出，順著他的身體流淌而下，再在高溫的作用下，變為水蒸氣升騰而起。
高德此刻就如蒸桑拿一般，整個人發熱不說，更是身處雲裡霧裡。
隨著熱汗流出，靈髓蘊含的毒質也一點點夾雜在汗水中流出。
一邊忍受痛苦的同時，高德一邊還需要專注運轉《青木長生經》，煉化吸收靈髓所蘊含的魔力。
這就像是有人一邊拿鞭子抽打著你，一邊還要求你專注「學習」，若不是高德有【法忍之軀】，也很難堅持下來。
幸好，他有。
所以，整個過程雖然折磨，但一切順利。
就如當初吞服狼血參一般，一個法力漩渦出現於他的小腹處，急速旋轉起來，將靈髓爆發出的魔力源源不斷吸入其中，然後開始淬鍊。
每過一段時間，在漩渦如漏斗一般的底部中，就會滴下一滴晶瑩的液態法力。
一滴，兩滴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高德渾身虛軟，粗大的神經都崩到極限的時候，一切終於結束。
那所有的魔力早已經盡數煉化殆盡，此刻，則是所有的雜質都被排出身體。
一滴靈髓，最後是給高德增加了五滴液態法力，讓他的法力總量一下子暴漲到了47滴。
比不得狼血參那麼逆天，但也絕對不容小覷，抵得上一兩年的苦修了。
另一邊則是來自身體的提升。
【你對毒素的免疫能力提高92.1%，你的身體器官對各種毒素的消化代謝排出能力提高91.5%】。
僅僅是一滴靈髓，對身體的刺激就抵得上好幾百瓶開脈酊了。
高德也沒想到，一滴靈髓會讓自己的適應度得到如此巨大的提升。
或許是因為靈髓的毒質是礦物系的，與植物系有著本質的差別，對身體來說，是全新的「體驗」。
畢竟植物系的毒素，其實平時在日常飲食中多多少少也都含著一些，日積月累之下，身體本就有初始的抗性數值。
按照這個進度，三滴靈髓盡數吞服完，不論是毒素免疫能力還是消化代謝排出能力，都有大概率一起破百。
一想到於此，高德就變得振奮起來。
不過即使心急，他也得緩緩。
以當下精神與體力雙雙被透支幹淨的虛弱狀態，再來一滴靈髓，可是會要人命的。
高德緩了整整兩天。
這兩天他照常作息，在【舒適沉眠】的加持下，保證每天八小時的深度睡眠，此外還要比平時多吃一些食物。
沃爾瑪魔材店那邊，他也去了兩次。
並不存在魔材一上新，店鋪就瞬間火爆的離譜之事。
沃爾瑪魔材店已經開業兩三個月，旁人對它的印象已經固定於「種子店」。
要想改變這個固有印象，沒有特別宣傳的情況下，是需要靠時間慢慢發酵的。
至少按照喬爾所說，這兩天是成交了一單生意，賣出去一份一階魔材。
這是個好兆頭。
不過距離成為可以獨立運轉的魔材店還有著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至少要有能力開啟收購魔材業務，才能算是合格的魔材店。
這個要求太高，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做到。
不過高德也無所謂，就現在這樣，靠著自己從北境帶魔材過來輸血，招攬人氣，能吸引到一些法師來出售魔樹種就算完成目標。
沒有想著非要靠店鋪盈利的狀態下，他的心態十分的好。
在確認自己精神與體力在良好的休息後，已經恢復到最佳狀態，高德這才服下了第二滴靈髓。
這一次，效果就沒能像第一次服用那般顯著了。
一滴靈髓只為他增長了四滴液態法力。
而對身體的刺激，也有所下降。
【你對毒素的免疫能力提高96.9%，你的身體器官對各種毒素的消化代謝排出能力提高96.5%】。
這很正常，任何天材地寶或者魔藥，都是第一次服用效果最為明顯。
不論是現實情況，還是他看過的小說傳記中，都是如此的，高德也早有心理準備。
就是下降的幅度，比高德預想的還要高一些。
這最後一滴靈髓，能不能幫助他把適應進度衝上100%，他也有些不確定起來了。
又緩了兩天，高德服下了最後一滴靈髓。
這一次，增長的液態法力量已經是驟降到了兩滴。
三滴靈髓下去，已經是使得他的法力量從初入一環中期的42滴，一舉衝到了53滴。
進度一下過半，距離一環後期僅僅是只差7滴液態法力。
按照這種進度，在今年結束之前，他就完全是有希望衝擊二環法師。
若是能成功，那就是十六歲的二環法師.
放在兩年之前，他哪裡敢想這種事。
一切的改變，似乎就是從【召喚魔寵+】，契約到芙蘿拉開始的。
福星啊！
有喜也有「悲」。
預想中的最壞情況真的出現了，在身體強大的適應能力下，這最後一滴靈髓帶來的刺激度確實是沒能讓他的身體適應度達到圓滿。
而且是正正好卡在了臨界點上。
【你對毒素的免疫能力提高99.9%，你的身體器官對各種毒素的消化代謝排出能力提高99.9%】。
回過神來的高德，確認完自己的身體狀態後，也是一時無語。
但凡多差一點，他也不著急，可偏偏就差這麼0.1%。
這熟悉的既視感，讓高德忍不住想到了前世的拼夕夕。
能忍嗎？
肯定是忍不了的。
那還能怎麼辦？
只能是當受虐狂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用前世老祖宗的話安慰了一下自己，高德取了錢袋，就離開了宿舍，打了一輛馬車，直奔市中心的魔藥店而去。
買毒藥去！
與高德的前世一般，金雀花王朝對於毒藥的售賣是有管制的，僅有列在可售賣清單上的毒藥才允許公開售賣，其它都列為違禁物。
若是店家敢私下售賣違禁毒藥，一舉報一個準，而且是重罪。
但這隻針對於普通毒藥，官方對於出售給法師使用的毒系魔藥卻是沒有太多管制。
一是法師要與地脈生物戰鬥，地脈生物兇猛且強大，往往需要各種手段才能制服，購買一些毒系魔藥輔助十分正常。
二是法師若是心懷不軌，有的是手段，也不差這一兩瓶毒系魔藥，管制並沒有太大意義。
不過，毒系魔藥的市場相較於輔助魔藥與增益魔藥而言規模要小得多。
因此，魔藥店中售賣的毒系魔藥品種也極其有限。
高階的毒系魔藥高德也不敢買，真把自己毒死了那可就好笑了。
他就從一階魔藥中挑選。
最常見的就是「一階麻痹藥劑」、「一階遲緩藥劑」、「一階迷幻藥劑」、「一階衰弱藥劑」這四種。
藥效也顯而易見。
高德最後想了想，四個藥劑都要了一份。
這四種的藥劑，優點在於毒性偏控制向，而非傷害向，不是那種瞬間的致命之毒，也不會給高德帶來什麼痛苦，算是相對「安全」的毒素。
缺點就是藥效相對而言也不夠猛烈，可能單單一份並不足以幫他衝破最後的0.1%。
就如拼夕夕一樣，說是距離提現只差最後0.1分，可結果後面還有0.01分，0.001分.都是有可能的。
帶著四瓶藥劑回到宿舍，高德也沒有像服用靈髓一般要先休息調整狀態，而是直接取出了一階遲緩藥劑。
四瓶魔藥，都是輔助法師戰鬥使用的，並不能內服。
它的正確使用方法，是塗抹在武器上，藉助武器攻擊將毒性傳遞給敵人。
但高德本就是看重它的毒性，使用方法不當所造成的危害反過來說，對他可能還是好處。
所以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打開瓶塞，捏住鼻子屏蔽那刺鼻的氣味，狠了狠心，一口直接幹下去一瓶。
一股辛辣且冰冷的感覺，瞬間在體內蔓延開來。
在高德的感知中，自己此刻就好似陷入粘稠的泥漿中，又像是趴著睡了一覺，全身發麻，各個部位響應腦子指揮的速度變慢了許多。
遲緩藥劑的作用是降低目標的速度。
非要用科學的說法來闡述的話，那就是干擾神經系統和肌肉組織之間的信號傳遞，讓人動作變得遲緩。
相比靈髓，服用遲緩藥劑後就不需要高德有什麼額外的動作了，只需要等待身體自己代謝遲緩藥劑中的毒素即可。
他順勢往床上一躺，極其艱難地給自己上了個【舒適沉眠+】，就拖著疲憊的身體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