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屍體解剖的發現
2025-04-22 20:08:37
作者: 我是九門喪彪
李明揉了揉眉心,望著車窗外匆匆掠過的新年裝飾,心中泛起一絲沉重。新年伊始便發生兇殺案,兇手顯然有恃無恐。他掏出手機,給法醫組發去消息:「優先解剖,重點查胃內容物和指甲殘留物。」
解剖室的冷光燈將不鏽鋼台照得泛著青灰,法醫張林戴著雙層乳膠手套,用鑷子夾起酒精棉球,沿著屍體鎖骨下方緩緩擦拭。
死者浸泡在水中超過十小時,表皮呈現明顯的 「洗衣婦樣變」,指腹皺縮如陳皮,下頜及鎖骨區域有散在的蕈狀泡沫,這些都是生前溺水的典型特徵,但張林的注意力很快被屍體右胸側一道長約 10 厘米的陳舊性疤痕吸引 —— 那是第七肋骨切除術後的縫合痕跡。
「記錄:死者右胸第七肋骨缺如,切口癒合良好,可見骨膜增生反應,推斷手術時間在五年以上。」 張林用探針撥開疤痕周圍皮膚,顯微鏡下可見膠原纖維呈波浪狀排列,符合外科手術後的組織修復特徵。他接著檢查四肢,當彎曲死者右肘時,肱骨內上髁處突然發出輕微的骨擦音,X 光片顯示該處有陳舊性骨折畸形癒合,斷端骨痂增生明顯,形成典型的 「槍刺樣」 改變。
「左側脛腓骨中段有線性骨折線,骨痂呈橋接狀癒合,說明曾遭受直接暴力打擊。」 張林用標尺測量骨折線長度,「雙側手臂尺骨鷹嘴部位有對稱性皮下骨化結節,結合職業特徵,可能與長期負重或重複性勞損有關。」 他轉向助手,「取恥骨聯合軟骨,用人類學方法測算年齡;提取牙髓組織做 DNA 分型,重點比對全國失蹤人口資料庫中因外傷導致肋骨缺失的男性樣本。」
解剖刀劃開胸腹腔的瞬間,一股腐敗氣體驟然溢出。張林熟練地用吸引器清理積液,依次取出心、肝、肺等器官。「右肺下葉有片狀出血灶,符合生前被勒頸時的窒息徵象。」 他用鑷子夾起胃內容物,「可見未消化的鴨骨架、小麥澱粉顆粒及酒精成分,推測末次進食為醬鴨、啤酒,死亡時間在餐後 2-3 小時。」
在檢查顱骨時,張林發現頂骨有一處 3 厘米的凹陷性骨折,邊緣可見放射狀骨裂紋,「這是生前遭受鈍器打擊所致,凹陷深度達 1.5 厘米,可能造成硬腦膜外血腫。」 他指著骨折線周圍的生活反應,「出血層清晰,與死後損傷的蒼白斷面有明顯區別。」
當解剖到盆腔時,張林突然停下手中的器械 —— 死者前列腺表面有一枚綠豆大小的鈣化灶,這種特徵性改變常見於長期前列腺炎患者。「記錄:前列腺鈣化灶,結合四肢陳舊性骨折和肋骨缺失,這些特徵具有個體識別價值。」 他摘下解剖鏡,在電腦上打開失蹤人口檔案,輸入 「男性、45-50 歲、右第七肋骨切除、雙上肢及脛腓骨骨折、前列腺炎」 等關鍵詞。
三分鐘後,屏幕彈出匹配結果:劉衛國,男,48 歲,層因瑣事與人鬥毆,被鐵棍擊打致右側第七肋骨骨折、雙上肢尺橈骨骨折,經醫院行肋骨切除術及內固定治療,。張林點擊檔案中的術前 X 光片,對比眼前屍體的骨折形態,無論是肱骨內上髁的成角畸形,還是脛腓骨的骨折線走向,都呈現完全吻合的特徵。
「提取肋軟骨做放射性碳測年,確認骨折癒合時間與檔案記錄是否一致。」 張林一邊說著,一邊將組織樣本放入專用保存管,「另外,指甲縫裡的皮膚組織送去做 STR 分型,看看能否匹配到前科人員資料庫。」
解剖結束時,時鐘指向凌晨兩點。張林摘下被霧氣蒙住的護目鏡,在解剖記錄單上籤下名字。窗外,刑偵支隊長李明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他手中的文件夾里,正夾著劉衛國當年因搶劫罪入獄的前科材料 —— 其中詳細記錄著他在獄中與人衝突,被管教用橡膠棍擊打致右肘骨折的處分記錄。
「比對結果出來了,」 張林將 DNA 報告遞給李明,「恥骨聯合測算年齡 47.6 歲,與劉衛國實際年齡誤差在半年內;肋骨切除手術時間吻合,前列腺炎病史也與醫院記錄一致。至於頂骨的凹陷性骨折……」 他頓了頓,「形狀和大小與鐵棍打擊形成的損傷特徵高度相似,很可能是導致他失蹤的直接原因。」
李明翻開現場勘查報告:「後巷發現的勞保鞋印碼數為 43 碼,與劉衛國生前穿鞋尺碼一致;菸蒂上的牙印磨損程度顯示使用者有長期咀嚼檳榔習慣,這也符合劉衛國的獄友描述。現在需要確認的是,誰會用他熟悉的方式殺害他,又為什麼選擇在養魚池沉屍?」
張林收拾著解剖器械,不鏽鋼托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沉屍手法很專業,尼龍繩的捆綁方式是典型的『牛樁結』,常用於水產運輸中固定活魚箱。或許可以從本地水產從業者入手,尤其是有過暴力犯罪史的人員。」
確認死者為劉衛國後,刑偵支隊長李明在白板上貼出三張照片:死者出獄後的生活軌跡圖、陳舊性傷痕醫學報告、擺地攤的小商品進貨單。白板右下角用紅筆標註著 「社會關係真空」—— 這是最令他不安的疑點。
「一個有搶劫前科的人,出獄後突然切斷所有舊聯繫,要麼是真心悔改,要麼是在掩蓋什麼。」 李明用雷射筆指著 「紅星巷 17 號」 的住址,「重點查他出獄三年來的每一筆消費記錄、每一次人際接觸,哪怕是菜市場的攤主、路過的陌生人。」
偵查員小張和王芳首先走訪了紅星巷的鄰居。巷口修自行車的陳師傅擦著扳手回憶:「衛國出獄頭一年還愛跟人嘮嗑,說在牢里學會了補鞋手藝。後來不知怎麼越來越沉默,每天就蹲在巷口擺個塑料布,賣些打火機、鞋墊。」 他突然壓低聲音,「不過上個月我瞅見他跟個戴帽子的男人吵架,那男的操著外地口音,臨走時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