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輝的爆發讓老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它剛揮手想要擋下黎輝的攻擊。
但黎輝的鬼刃已經划過了它的脖子。
老者的脖子仿佛最堅硬的物質,即便是鬼刃也難以砍斷。
黑色的吞噬旋渦與老者的脖子互相摩擦,像是在比誰更加堅硬一樣。
黎輝臉色難看,沒想到無往不利的鬼刃竟然被死老頭的脖子給擋了下來。
眼見一擊不成,黎輝又立即變換了位置,從別的地方攻擊老頭。
老頭的速度和反應都跟不上解開基因鎖四階的黎輝。
但黎輝的攻擊卻是砍不死他。
一邊是近乎無敵的防禦,而另外一邊則是無與倫比的速度與反應。
「我砍不死你,我還不能把你這戲台給拆了!?」
黎輝怒吼一聲,手中的鬼刃一秒鐘之內砍出了數千刀。
空氣中出現黑色裂波,裂波之內無數雙鬼手爬了出來,撕扯著所看見的一切。
戲台在黎輝的瘋狂下,變得搖搖欲墜。
老者眼神空洞,揮手之間,無數紅菱朝著黎輝激射,可這些紅菱卻絲毫不能限制黎輝,反而讓黎輝愈加的瘋狂。
就在戲台即將倒塌之時,戲曲的曲目忽然變了。
黎輝眼前的一切也都產生了變化。
就在戲台搖搖欲墜的剎那,嗚咽的二胡聲突然轉為悽厲的嗩吶嗚咽。
戲台上的大紅燈籠同時爆裂,滾燙的燭油如血雨般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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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字被無形力量撕成碎片,漫天飛舞的紅綢在半空化作慘白的喪幡。
整個戲台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瞬間翻轉,中央赫然懸著巨大的「奠」字白幡,兩側輓聯無風自動,墨跡如血緩緩暈染。
靈堂中央,一口漆黑棺槨緩緩升起,棺蓋摩擦聲刺耳難聽,棺內隱約傳來指甲抓撓木板的聲響。
原本還是掛著喜字,到處張貼大紅燈籠的戲台,忽然變成了黑白相間,掛著白綾,中央寫著大大的奠字的靈堂!
黎輝原本癲狂的狀態被強行撫平,他的眼神變得清澈無比,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老者不見了,闌夜也不見了。
寒氣順著黎輝的腳踝爬上脊背,他看著那幅「奠」字白幡在陰風中扭曲成詭異的弧度,輓聯上暈染的血墨竟勾勒出一張張扭曲的人臉。
靈堂四角突然亮起慘白的紙燈籠,燭火在無風的空間裡詭異地左右搖晃,將棺槨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上,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巨獸。
棺蓋與棺身的摩擦聲愈發尖銳,仿佛有無數指甲在刮擦著他的耳膜。
黎輝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喉嚨里泛起鐵鏽味,他本能地想要後退,卻發現雙腳像被釘在地上般動彈不得。
棺槨縫隙中滲出青灰色的霧氣,絲絲縷縷纏繞在他的腳踝,寒意刺骨。
「闌夜!?」
黎輝試圖呼喊闌夜,可闌夜卻沒有一點反應,就算是草間人,也沒有任何動靜。
還是一樣的情況,不同的區別僅僅是從結婚的場景換到了死人的場景。
而戲台上樂器的聲音依舊刺耳。
大大的奠字下面,巨大的棺槨發出尖銳的摩擦聲,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開棺材。
黎輝再一次進入了基因鎖四階的狀態掙脫了束縛。
在戲台上,黎輝發現自己的手段幾乎都被削弱了,只有基因鎖是無法剝奪的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基因鎖的力量突破限制,黎輝抓起鬼刃,朝著棺材板捅了過去。
與其讓這玩意從裡面出來,倒不如直接把它給殺死!
「得回到結婚的片段,我得拿到如意稱。」
戲台上的靈異似乎是一種閃回片段,片段十分隨即,就像是一直不斷跳躍,很難摸清楚規律。
鬼刃穿過棺槨,刺入其中,鬼刃穿透腐朽棺槨的瞬間,黎輝指尖傳來細碎的震動,仿佛觸碰到某種活物的骨骼。
棺內驟然溢出腥甜霧氣,在戲台上凝結成扭曲的人臉輪廓,那些五官像是被強行拼湊的拼圖,裂開的嘴角不斷滴落黑血。
「吱呀」棺木接縫處滲出青灰色黏液,將黎輝的鬼刃死死咬住。
他瞳孔驟縮,基因鎖四階的力量在經脈中瘋狂奔涌,小臂肌肉高高隆起,暴起的青筋如同盤繞的蛇。
然而棺槨卻如同活物般生出無數根骨刺,順著鬼刃倒刺進他掌心,鮮血滴落在戲台的朱紅漆面上,竟化作詭異的符文。
戲台樑柱突然劇烈搖晃,懸掛的寫著奠字的白色燈籠啪地炸裂。
場景再度轉換。
不知道何時,黎輝的肩膀上扛著一個巨大的黑木棺材。
他的前後,還有另外三個人,一起扛著這個棺材。
戲台消失不見,只能隱約的聽見,敲鑼打鼓的聲音。
棺木驟然的重量壓得黎輝膝蓋微屈,粗糙的木紋深深嵌進肩膀,腥甜霧氣還未散盡,此刻卻又被一股潮濕的腐木氣息替代。
抬眼望去,身旁三個抬棺人披著褪色的孝衣,垂落的麻布完全遮住臉龐,唯有青灰色的手指關節泛著詭異的冷光,死死扣住棺材邊緣。
鄉間小道的泥土裹著經年雨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浸泡的屍布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咕唧聲。
紙錢在風中打著旋兒,有的黏在抬棺人肩頭,有的輕飄飄落在黎輝臉上,恍惚間他竟看見泛黃紙面上浮現出細小的血手印。
「闌夜,到底在哪裡!」
黎輝臉色蒼白,肩上的棺槨似乎更重了,腳下泥濘的黃土仿佛要把他們沾在上面。
當失去了一切手段後,黎輝只能依靠基因鎖衝擊身上的靈異枷鎖。
繼續走下去,黎輝只怕是會和這具棺槨一起被埋葬在土裡。
這些人都是紙人,這送葬的隊伍中只有他一個活人在。
黎輝喉間溢出壓抑的嘶吼,掌心掐進棺木的裂痕,摸到一層滑膩的屍蠟。
走在左側的紙人突然轉頭,原本空洞的眼眶裡滲出瀝青般的黑液,歪扭的嘴角裂開到耳根,發出沙啞的嗤笑:「活人……該埋……」
腐臭氣息撲面而來,黎輝踉蹌半步,腳下的黃土突然變成黏稠的泥漿,瞬間漫過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