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快要被凍住了,范天雷的話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他的心臟。父母的冤屈,國家的質疑,戰友的猜忌,所有的壓力都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他不能倒下,他必須查清真相,還父母一個清白!
「報告參謀長,如果沒有其他指示,我想回宿舍休息了。」秦淵的聲音沙啞低沉,仿佛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一樣。
范天雷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兵王,此刻卻像一隻鬥敗的公雞,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秦淵的性格,也知道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有多大,但他不能表現出來,他必須對整個狼牙負責。
「滾吧!」范天雷揮了揮手,示意秦淵離開。
秦淵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走在訓練場上,周圍是戰友們訓練的場景,但他卻感覺自己像是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他不知道該相信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麻木地走著,任由思緒在腦海中翻滾。
「秦哥,等等我!」身後傳來王艷兵的聲音。
秦淵停下腳步,看著氣喘吁吁跑過來的王艷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怎麼了?」
「你沒事吧?參謀長他……」王艷兵欲言又止,他知道範天雷的脾氣,也知道秦淵現在的心情,但他更擔心秦淵會做出什麼傻事。
「我沒事。」秦淵拍了拍王艷兵的肩膀,「我只是有點累了,想回宿舍休息一下。」
「秦哥,你別想太多,我相信你和叔叔阿姨。」王艷兵真誠地看著秦淵,他知道秦淵的父母是他的禁忌,但他更知道,這個時候的秦淵需要的是支持和理解。
「謝謝。」秦淵感激地看了王艷兵一眼,他知道,在這個時候,還有人願意相信他,這種感覺,比什麼都重要。
「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矯情起來了。」王艷兵故作輕鬆地捶了秦淵一拳,「走,回宿舍,我請你喝酒!」
秦淵笑了笑,沒有拒絕,他知道,現在他需要酒精來麻醉自己。
回到宿舍,何晨光和李二牛都不在,應該是去訓練了。王艷兵從床底下翻出兩瓶二鍋頭,扔給秦淵一瓶。
「來,幹了!」王艷兵舉起酒瓶,和秦淵碰了一下,然後仰頭灌了一大口。
「咳咳……」辛辣的白酒順著喉嚨流下,像是火燒一樣,但秦淵卻像是感覺不到一樣,一杯接著一杯,很快就喝了大半瓶。
「慢點喝,別嗆著。」王艷兵也陪著秦淵喝了幾杯,但他酒量不行,很快就有些上頭了。
「艷兵,你說,我父母真的是叛徒嗎?」秦淵放下酒瓶,眼神迷離地看著王艷兵,語氣中充滿了痛苦和迷茫。
「不可能!」王艷兵毫不猶豫地回答,「秦哥,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你可是我們狼牙的兵王,你的父母怎麼可能是叛徒呢?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可是,證據確鑿……」秦淵痛苦地抱住頭,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懷疑,但事實就擺在眼前,讓他無法逃避。
「證據?什麼狗屁證據!」王艷兵猛地站起身,指著秦淵的鼻子罵道,「秦哥,你醒醒吧!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你想想,如果你的父母真的是叛徒,他們為什麼要把你送到部隊?他們就不怕你查到真相嗎?」
王艷兵的話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秦淵心中的迷霧。是啊,如果父母真的是叛徒,他們為什麼要把自己送到部隊?
「艷兵,你說的對,我父母不可能是叛徒!」秦淵猛地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還我父母一個清白!」
就在這時,宿舍的門突然被撞開了,范天雷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秦淵,你被捕了!」
秦淵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他一把抓住范天雷的衣領,怒吼道:「范天雷,你他娘的瘋了嗎?我父母為國奉獻了一輩子,你憑什麼說他們是叛徒!」
范天雷面無表情地掰開秦淵的手,語氣冰冷:「這是上級的命令,我無權過問,你最好配合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不信!」秦淵紅著眼,一拳揮向范天雷,卻被身後的士兵死死按住。
「秦淵,你冷靜點!」王艷兵衝上前,想要拉住秦淵,卻被范天雷一個眼神制止。
「把他帶走!」范天雷一聲令下,士兵們強行將秦淵拖出了宿舍。
「秦哥!」王艷兵不顧一切地想要衝上去,卻被李二牛死死抱住:「艷兵,冷靜點,現在衝上去也沒用!」
「放開我!我要救秦哥!」王艷兵掙扎著,眼睜睜地看著秦淵被帶走,心中充滿了忿怒和無力。
「艷兵,我相信秦哥,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何晨光按住王艷兵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道。
王艷兵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雙手抱頭,痛苦地嘶吼:「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何晨光和李二牛沉默地站在一旁,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王艷兵,因為他們心中也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
秦淵被關押在一個密閉的審訊室里,冰冷的燈光照射在他剛毅的臉上,卻照不進他那顆冰冷的心。
「說吧,你父母到底是誰?他們為什麼要背叛國家?」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審訊室里響起。
秦淵抬起頭,看著坐在對面那個穿著軍裝,卻面容陌生的男人,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的父母是人民英雄,他們絕不可能背叛國家!」
「人民英雄?呵呵,真是可笑!」男人冷笑一聲,將一迭照片扔到秦淵面前,「你自己看看,這就是你父母的『英雄事跡』!」
秦淵拿起照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照片上,他的父母衣衫襤褸,被關押在一個陰暗的牢房裡,臉上滿是傷痕,眼神卻依然堅定。
「說,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男人逼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秦淵痛苦地抱住頭,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照片上的兩個人真的是自己的父母。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起身走到秦淵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頭髮,逼迫他抬起頭,「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他們是誰?為什麼要背叛國家?」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秦淵痛苦地搖頭,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啪!」男人狠狠一巴掌扇在秦淵臉上,怒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打!」
兩個士兵應聲而上,對著秦淵拳打腳踢,秦淵蜷縮在地上,默默承受著這一切,卻沒有發出一聲哀嚎。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秦淵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他依然緊咬牙關,不肯透露半句關於父母的信息。
「報告!」一個士兵走到男人面前,敬了個軍禮,「他已經昏過去了。」
男人揮揮手,示意士兵將秦淵拖出去,然後掏出一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證據送到軍區了。」
「很好,記住,這件事絕對不能泄露半點風聲,否則你知道後果!」
「是!」
男人掛斷電話,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喃喃自語道:「秦淵,你父母的命,就用你的命來償還吧!」
審訊室的門被粗暴地推開,兩個士兵拖著昏迷的秦淵走了出來。男人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擦拭著手上並不存在的血跡。
「廢物!這麼久了,還是什麼都不肯說!」男人將手帕丟在秦淵臉上,嫌惡地說道,「把他給我關到禁閉室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靠近!」
士兵們拖著秦淵離開後,男人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漆黑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秦淵啊秦淵,你以為你是什么正義的化身嗎?你不過是一個被蒙在鼓裡的可憐蟲罷了!你的父母是國家的罪人,你也是國家的罪人!你就等著接受審判吧!」
……
與此同時,狼牙特戰旅的會議室里,氣氛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砰!」范天雷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吼道,「這群混蛋!他們有什麼權利抓捕秦淵?他們有什麼證據說秦淵的父母是叛徒?」
何晨光、王艷兵和李二牛三人低著頭,一言不發。他們心中也充滿了憤怒和不解,但他們也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報告!」一個通訊兵急匆匆地跑進來,敬了個軍禮,「報告參謀長,軍區發來緊急文件,要求我們立即將秦淵押送到軍區接受調查!」
「什麼?!」范天雷猛地站起身,一把搶過文件,快速地瀏覽了一遍,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這群王八蛋!他們這是要置秦淵於死地!」
文件上赫然寫著,秦淵的父母涉嫌泄露微微,已被秘密逮捕,而秦淵作為他們的兒子,也極有可能參與其中,因此需要接受調查。
「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王艷兵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秦哥的父母怎麼可能是叛徒?他們為國家出生入死的時候,那些傢伙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
「艷兵,冷靜點!」何晨光一把拉住王艷兵,沉聲說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們必須想辦法救秦哥!」
「怎麼救?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那些混蛋帶走嗎?」王艷兵紅著眼睛吼道。
「當然不能!」范天雷將文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老子跟他們拼了!」
……
秦淵被關押在禁閉室里,這裡陰冷潮濕,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透進一絲微弱的光線。他靠著牆壁坐在地上,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他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他的心裡,只有無盡的冰冷和絕望。
「爸,媽,你們到底在哪裡?你們真的……背叛國家了嗎?」
秦淵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父母慈祥的笑容,他的心如刀絞。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自己敬愛的父母,會做出背叛國家的事情。
「不!這不可能!一定是哪裡搞錯了!一定是有人在陷害他們!」
秦淵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他必須查清楚真相,還父母一個清白!
就在這時,禁閉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刺眼的燈光照射進來,秦淵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秦哥!」
秦淵猛地睜開眼睛,只見王艷兵站在門口,臉上滿是焦急和擔憂。
「艷兵?你怎麼來了?」秦淵驚訝地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嘿嘿,山人自有妙計!」王艷兵神秘地一笑,然後壓低聲音說道,「秦哥,我們來救你了!」
秦淵心中一震,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何晨光和李二牛也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范天雷!
「首長?」秦淵難以置信地看著范天雷,「你們……」
「少廢話!趕緊走!」范天雷一把拉起秦淵,沉聲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秦淵跟著范天雷等人走出禁閉室,只見外面停著一輛軍用吉普車,發動機已經啟動,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上車!」范天雷低吼一聲,率先鑽進了駕駛室。
秦淵等人也迅速上車,吉普車像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
「首長,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車上,秦淵忍不住問道。
「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范天雷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裡面水很深,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首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父母他們……」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范天雷打斷道,「你只要記住,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父母!」
秦淵沉默了,他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他必須相信范天雷,相信自己的戰友!
吉普車在夜色中疾馳,車燈劃破黑暗,照亮前方崎嶇的山路。秦淵的心卻如同這山路一般,顛簸起伏,難以平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