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回歸海洋的幽靈船
「我或許能幫幫他」
站在籬笆外面的程浪一番思索之後說道，「卡斯帕，我等下會帶著我的同伴過來拜訪霍拉斯船長，不知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
卡斯帕無所謂的答道，「霍拉斯只是瘋了，但他並不是犯人，所以你們隨時都可以來拜訪他，當然，你們和他接觸的時候還是要注意安全才行。」
「稍晚點我再過來這裡」
程浪說著，已經轉身走向了來時的方向。
他確實不介意幫幫那個瘋子，但同時也是因為他的心裡冒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想要驗證一下。
快步跑回小島腹地的那座大風車下，可惜，此時妘姬等人已經帶著收穫回去了，倒是琴尾魚人和霧影仍在和那些小孩子一起唱著歌。
並沒有打擾他們，程浪轉身又走向了碼頭的方向，並在半路上遇到了正在往回走的妘姬等人。
將他遇到的瘋船長霍拉斯的事情複述了一番，他朝雅芙索問道，「我在想，你的那把大剪刀也許能幫到霍拉斯船長。」
「似乎確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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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抱著幾株幼苗的雅芙索想了想說道，「雖然做不到把西瓜嫁接到蘋果樹上，但是把橘子的枝條嫁接到蘋果樹上大概是沒有問題的，當然，我並沒有嘗試過。」
「那就試試吧」程浪提議道。
「你為什麼想幫助一個瘋子？」妘瀾好奇的問道，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慷慨的船長先生？」
「那位瘋船長霍拉斯給了我一個靈感」
程浪一邊往回走一邊解釋道，「我在想，如果嫁接可行的話，荊棘號上是否也可以進行嫁接。」
「荊棘號？進行嫁接？」
妘瀾和雅芙索對視了一眼，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荊棘號的龍骨特殊，而且桅杆還會分泌可以飲用的樹汁。」
程浪隨手從樹上摘下一顆不知名的果子掂了掂，「如果雅芙索的那把剪刀能幫霍拉斯船長嫁接出他想看到的那種樹，那麼荊棘號說不定也可以。」
「我等下就帶著剪刀過去試試！」
雅芙索立刻做出了決定，她此時帶著偽善假面，那猥瑣干吧老頭兒的形象著實是並不算好。
「要隱瞞剪刀的存在」
妘姬謹慎的提議道，「如果失敗了沒有什麼，但是如果成功了.我們是在一座靠種植水果為生的島上，那把剪刀對島民的誘惑力太大了。」
「從現在開始，雅芙索，不，雅索先生就是女武神明面上的船長了。」程浪笑著說道。
「所以這是船心賦予我的能力對吧？」雅芙索格外上路的問道。
「沒錯，感謝船心。」程浪一本正經的給出了回應。
一邊往回走一邊給雅芙索編造了船心賦予她的能力，三人回到碼頭的時候，已經有村民趕著馬車送來了一箱箱的水果以及一桶桶鮮榨的果汁，甚至還有的送來了裝在籠子裡的豬和羊，以及剪羽的母雞。
沒有摻合兩條船的補給工作，程浪親自將灌滿了水的船瓶裝回鍋爐之後，和他的大副妘姬再次匯合了妘瀾和她的大副雅芙索，四人這次連那些木頭小人兒都沒帶，便重新趕往了瘋船長霍拉斯的果園。
他們重新來到這裡的時候，卡斯帕依舊沒有離開，他此時正在幫著瘋船長霍拉斯清理果園裡的雜草呢。
「你們真的來了」
卡斯帕熱情的和程浪等人打了聲招呼，「我已經和霍拉斯先生提前說過了，他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所以雖然不允許你們動他甲板上的那些果樹，但可以用果園裡的這些試試。」
齊刷刷的看了一眼站在船頭如臨大敵的霍拉斯，雅芙索一本正經，實則裝模作樣的抽出別在腰間的那把大剪刀，走到一顆橘子樹下，踮著腳咔嚓咔嚓的便開始了修剪。
很快，這顆約莫著能有手臂粗的橘子樹便被她剪的只剩下了主幹和眾多枝幹中的一個。
根本沒看那位已經拔出彎刀的老船長，雅芙索走到其餘的果樹下面，隨意的剪下了一些已經掛果的枝幹，隨後在妘瀾召喚出的荊棘幫助下，利用那把剪刀的能力，將這些枝幹一一嫁接在了那棵光禿禿的橘子樹上。
隨著她的操作，霍拉斯那張蒼老的臉上也露出了愈發濃重的嘲諷之色，此時此刻是他難得思維清醒的時刻，但如果這樣就行，他根本就不用在這裡浪費這麼久的時間了。
雅芙索可不管那些，在嫁接好了這些掛果的枝幹之後，又取出一些她自己調配的營養液塗抹在了嫁接傷口的位置，並且將剩餘的部分澆在了這顆橘子樹裸露的樹根上。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霍拉斯以為自己真的瘋了，在那些營養液灌注之下，傷口的樹皮快速生長癒合最終融為一體。
「這是船心賦予我的能力能做到的極限了」
做老頭子打扮的雅芙索收起剪刀說道，「如果這棵樹在船上，如果船心也能供應營養，或許它能長的更茂盛一些。」
「如果在船上如果在船上上」
瘋船長霍拉斯一遍遍的念叨著，他手中那把打磨的鋥亮的彎刀也失手摔到了幾近腐朽的甲板上。
「幫幫我」
霍拉斯指著甲板上的那些果樹，「幫我，幫幫我，幫幫我的水手，求求你了，幫幫我。」
說著，瘋船長霍拉斯已經噗通一聲跪在了長滿雜草的地板上。
回頭看了眼程浪，雅芙索又看了看妘瀾，隨後深吸一口氣，重新抽出大剪刀走上了這條老舊的、離開了海洋不知道多久的海盜船。
在那把剪刀咔嚓咔嚓的修剪中，這條船甲板上的那些果樹也漸漸的變成了和果園裡那棵一樣。
隨著營養液相繼澆在了嫁接好的果樹上，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清楚的聽到了從船艙里傳出來的緩慢但卻有力的心跳，那些嫁接成功的果樹，也隨著心跳開始嘩啦啦的輕微抖動著全身各種形狀的葉片。
這條船的船心竟然還活著！
「就差我了，等等我，就差我了」
瘋船長霍拉斯在喃喃自語中站起來，步履蹣跚的走進了掩映在荒草中的艉樓。
「他恐怕.」
「他或許早就已經死了」
卡斯帕嘆息道，「不管怎樣，水手們，感謝你們幫霍拉斯船長了結他的執念。」
說著，卡斯帕已經邁步走上了這條埋在土裡的帆船。
與此同時，伴隨著一陣海風吹過來，這片果園裡那些疏於管理的果樹樹冠也在風的吹動中嘩啦啦的拍打著葉片。
「不對，雅芙索，快離開！」
程浪說著，已經甩動鞭子纏住了雅芙索的腰，在她的驚呼中，將她從船上拽了下來。
「轟隆隆」
都不等被妘姬接住的雅芙索站穩，地面開始了震顫，那條大半個船身都埋在了果園裡，桅杆都已經被砍掉的破船竟然抖落了全身的泥土，乘著風開始了緩緩的移動！
恰在此時，一道道亡靈虛影從艉樓走了出來，這些亡靈虛影的手中都各自拿著一顆果子，打頭的霍拉斯一副船長打扮，而卡斯帕則站在了大副的位置。
「水手們，謝謝你們的幫助」
霍拉斯朝著船下的眾人行了一記執刀撫胸禮，隨後揚聲高喊道，「出發！我們繼續去探索絕望海！」
「哈！」
船上的眾多亡靈紛紛舉起了手裡的武器，齊聲回應了他們的船長。
在獵獵的海風中，這艘船越來越快，在程浪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撞破了枝條編成的籬笆，借著緩慢下降的地勢一路沖向了小島之外的大海。
「和我來！」
妘瀾說著，已經製造了一條攀著一棵果樹盤旋往上的荊棘台階。
程浪三人反應過來，立刻踩著荊棘台階一路跑到了樹冠的頂上，隨後便看到了那條船在下沖的過程中「掠奪了」沿途大量的水果，也看到了那幾顆似乎充當著桅杆和風帆的果樹漸漸結滿了果子。
當然，他們也看到了被那條船嚇的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島民們。
最終，這條越來越快的帆船在經歷了一段完美的凌空飛躍之後穩穩的落在了碧波蕩漾的海面上，並在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是.是.」妘瀾頓了頓，「是真正的幽靈船吧？」
「是吧.也許是吧」妘姬不太確定的說道，並且下意識的看向了手搭涼棚的程浪。
「我也不清楚」
程浪說道，「不過我記得魔鏡和我說過幽靈船出現的原因。」
「傳說當一條船的所有船員發生內亂死在同一條船上，但船心卻沒有被毀的時候，這條船就有一定的機率變成幽靈船。幽靈船會掠奪水手，但卻永遠都填不滿那顆空虛的船心。」妘瀾怔怔的說道。
「但是那條船可沒有拉我們上船」雅芙索說道，「而且上面都是水手，亡靈水手。」
「所以卡斯帕也是亡靈嗎？」程浪一邊往回走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我都沒看出來」。
「也許是吧」
回答這個問題的卻是雅芙索，這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開開心心的說道，「以後如果我們的船.算了，我什麼都沒說。
你們看，那條幽靈船之前待的地方好像留下了些東西。」
隨著話題被轉移，程浪等人跟著看了過去，卻發現那條船留下的凹坑裡，放著一個橡木桶，這橡木桶里，還長著一顆半人高，但卻枝繁葉茂的果樹。
這棵種在橡木桶里的果樹雖然沒有結出哪怕一顆果子，但卻混亂的長著各種不同形狀的葉片。
「抬走！」程浪想都不想的做出了決定，「快點」。
聞言，妘姬立刻吹了一聲口哨。
不多時，燊魃便拖拽著他的破鐮刀一溜煙的跑了起來。
「把它扛到船上」妘姬指著那顆果樹說道。
「扛到荊棘號上吧」程浪補充道。
「還有別的嗎？」
燊魃見程浪四人搖頭，立刻將這個種著果樹的橡木桶給抱起來放在了肩膀上，邁開步子跑向了來時的方向。
「晚上要去看看那口井嗎？」
妘瀾一邊提著裙擺加快腳步跟著離開案發現場一邊低聲問道，「我堅持我真的看到了那條通道。」
「那就去看看吧」
程浪心不在焉的回應道，他仍在琢磨那條幽靈船的問題。
「我就不去了」
雅芙索說道，「我想試試船長的想法，看看能不能給我們的船嫁接一些水果，就像那條幽靈船一樣。」
「也好，讓木頭人配合你。」妘瀾格外慷慨的說道，「船長室里的所有治療藥劑都可以拿來用。」
「我不會客氣的」雅芙索信心滿滿的做出了保證。
不等周圍的村民循著那條幽靈船留下的印跡找到「案發現場」，程浪等人便已經先一步繞路返回了荊棘號上。
在一番比劃之後，雅芙索迫不及待的利用剪刀將那顆奇怪果樹的所有根須嫁接在了主桅杆和艉樓之間的甲板上。
緊接著，她又支使著那些木頭人，去尋找可以嫁接在荊棘號上的果子。
隨著雅芙索的一次次嘗試和一次次的失敗，程浪等人也通過格爾塔，從村民那裡得知了一個傳說。
按照這些村民所說，最早來風磨島種植果樹的，就是一個叫做霍拉斯的船長，他還有個大副，名字叫做卡斯帕，他同時也是霍拉斯的兒子。
他們來這裡種植水果的初衷，也和當初卡斯帕講給程浪的，關於霍拉斯船長的經歷沒什麼兩樣。
只不過，當被問及村子裡有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回應。
這些村民在來到風磨島之後，竟然全都把霍拉斯或者卡斯帕當作了姓氏。換言之，他們都是霍拉斯，也都是卡斯帕。
在有關霍拉斯船長的傳說故事的討論中，天色逐漸變暗，女武神號和荊棘號也完成了補給，倒是雅芙索的嫁接工作仍舊有沒有任何的頭緒。
不過，程浪和妘姬以及妘瀾卻不準備再等了。
他們趁著格爾塔帶著水手們和村民在碼頭邊的空地上舉辦晚宴的功夫，偷偷帶上兩面子鏡和幾個木頭小人兒，在夜色的掩護之下鑽進果園，悄無聲息的摸到了那座大風車的腳下。
此時，這座發出吱呀吱呀噪音大風車的樓頂，已經亮起了閃爍的燈光，他們甚至還能看到有個人似乎坐在風車頂部的窗子裡。
悄無聲息的來到水井邊往下去，這口水井裡的水位線已經下降了許多，但卻仍舊沒有什麼通道出現，這難免讓妘瀾開始了自我懷疑。
相比之下，妘姬的態度就堅決多了，她貼著妘瀾的耳朵低聲說道，「我帶來了清空了至少一半的船瓶，現在下去，把白天做過的事情再做一遍。」
「好」
妘瀾點點頭，讓井壁長出了盤旋往下的荊棘樓梯，三人下去之後，妘姬也取出裝在包里的船瓶重新浸泡在了井水裡。
隨著井水不斷湧入船瓶，妘瀾也操縱著荊棘樓梯盤旋往下。
終於，就在船瓶即將灌滿的時候，三人都清楚的看到緊貼著水位線之下的井壁上，悄然出現了一條狹小的通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