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小劉為夫紓困

2025-04-22 13:48:30 作者: 快出欄的豬
  第403章 小劉為夫紓困

  提到《歷史的天空》,從十四歲半入行,拍的電視劇電影加起來近十部,劉伊妃從來沒花費過這麼長時間去準備一部作品。

  從拿到劇本起的通盤研讀,切磋琢磨。

  到後來生日事件後遠赴北美,和張純如朝夕相處,閱讀她的著作和手稿、手記。

  此間前後一年,張純如讀過的資料她都讀過,而且是高強度、高密度地直接看她搜集的史料和影像資料、錄音文件。

  知道自己天賦不夠,那就只能天道酬勤,先做到「熟讀唐詩三百首」——

  如果演的不好,那把我自己變成你,總行了吧?

  這也是劉伊妃體驗生活最後把自己搞得精神萎靡,差一點PTSD的原因,太投入了。

  後來葛西雄和太郎父子整出的《歷史的天空》劇本初審事件,當時問界的做法是在網絡上拋出兩部劇本的對比,供大家比較。

  直到路老闆授意自己的手套老董,一套組合拳帶走了這對父子,當時的她就坐在車裡,透過賓利的前檔,像是在看一場電影。

  今天這個場合也就是張純如不在,也不適合在。

  除了她之外,要論對這段慘痛歷史和細節的熟知程度,劉伊妃堪稱專業級了。

  

  聽到劉伊妃主動請纓來應對複雜局面,居文沛驚訝地看著這位秀骨清姿,眉眼如畫的內地女星。

  這一刻只覺得以前那個靈動仙氣的趙靈兒、清冷疏離的小龍女,這一兩年裡像是又有了些許變化——

  在依舊如故的美麗溫婉里,又多了些經過角色、生活淬鍊的堅韌和鋒芒。

  像是帶著電影中張純如的氣質走出了銀幕,但又確確實實是她自己。

  身邊的路寬眉梢微動,默不作聲地聽著小劉調整好話筒後的對答,很放心地將場面交給她。

  這些年來,兩人一起經歷過的波折太多。

  香江小天王截胡、周軍和華藝黑料攻擊、水磨鎮車禍、鄧溫迪惡意構陷、右翼瘋狂騷擾。。。

  開始是路老闆給還沒長大的小姑娘撐傘,再後來是兩人並肩面對這世上的風雨。

  凡六七載,攜手同行,共赴諸難,每臨危局,皆能配合默契,險處還生。

  「看來百田記者今天是有備而來。」

  劉伊妃微笑看著專程挑事的右翼記者:「你講的這位陸導演,因為觸犯國家法律被繩之以法,箇中原因我們今天不討論。」

  百田尚樹知道路桑是大大滴狡猾,但還沒有特別看得起這位花瓶一樣的女演員:

  「我們今天只講藝術和作品,從劇本上來討論路桑的電影,做一些文化交流。」

  「至於這位陸導演發生了什麼,是不是被人誣告陷於囹圄,我不關心。」

  小劉心裡哂笑,被你個老鬼子一屁蒙對了,就是洗衣機乾的「壞事」!

  她面色清冷:「那好,我同你聊一聊你所謂的藝術和作品。」

  「評價一部歷史傳記片的優劣,底線是要還原事實,不能虛構妄想,這個觀點你認可嗎?」

  「認可。」百田尚樹微笑:「所以我才認為路桑電影裡把日苯兵的形象通通打入谷底,是不恰當的,這太臉譜化,也不符合事實。」

  「和你們中國這位陸釧導演的劇本,有一定差距。」

  「看來你還是比較無知啊,百田先生。」

  小劉的言辭突然鋒芒畢露,記者們對著她一頓快門咔嚓,鏡頭裡的女演員脊背筆直如青竹,眸光沉靜似寒潭。

  「你手裡的劇本我也看過,我簡單提幾點違背歷史事實的細節吧。」

  「第一,陸釧的劇本刻意淡化拉貝先生在救助難民中的作用,為了突出情緒,讓他給難民們下跪。」

  「根據《拉貝日記》、《魏特琳日記》和《程瑞芳日記》,真實歷史是難民們給他下跪。」

  「第二,陸釧劇本中的唐先生,即拉貝的秘書,原型就是《歷史的天空》中的韓湘林,是個有擔當的中國人,在戰時擔任國際委員會的後勤主任,救助了很多可憐人。」

  「但在你手裡的這份劇本里,韓湘林是個不折不扣的漢奸,賣主求榮。」

  「第三,陸釧劇本中把大屠殺和慰安婦制度混為一談,而根據張純如的考證,後者的設立時間在1938年1月,而不是1937年年末。」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我以上說的觀點有《拉》、《魏》等諸多東西方普遍認可的史料證實,百田尚樹如果感興趣,劇組可以讓歷史顧問團隊給你上上課。」

  「說得好!」、「太棒了!」

  居文沛等在場的華人媒體立刻奉上熱烈掌聲,真是令人驚喜的應答,看來能在電影裡演成這樣,是真的下了死功夫的。

  百田尚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也是在觀影過程中發現問題,想了這麼一個辦法來胡攪蠻纏。

  這份劇本和《楠方》的報導都是臨時傳真到酒店,專程拿來在今天的新聞發布會上用以混淆視聽。

  他哪裡知道太郎這把槍這麼廢物,這麼多歷史常識問題的錯漏,你拍尼瑪的電影啊?

  歷史題材劇本,連基本跟史實的吻合都做不到,就跟寫歷史頻道小說亂彈琴一樣,是不會有說服力的。

  百田尚樹發現自己真的「上樹」了,有些進退失據的窘迫。

  身後同行們的竊竊私語,上下打量這位《產經》評論員的目光,都有若實質地叫他難堪。

  「百田記者?百田記者?」劉伊妃「善意」地提醒年過半百、鬢角灰白的右翼記者:「你如果還有問題,不妨回座位坐著講,但最好遵守現場秩序。」

  少女睫毛輕顫,頰邊梨渦若隱若現,分明是嬌憨模樣,吐出的字句卻綿里藏針。

  居文沛總算尋著了機會,同一幫華人媒體一起鼓譟施壓,驅退了老記者。

  百田尚樹臉皮比城牆還要厚,對著台上劇組、台下記者們分別鞠躬:「我保留我的意見,至於劉小姐指出的問題,我會再研究,打擾了!」

  說著徑直離開了採訪現場。

  最遺憾還是西方媒體。

  除了專業的電影媒體外,這裡面其實也不乏索尼、東芝、豐田等企業暗中聯繫的牆頭草。

  如果剛剛真的能「兩敗俱傷」,或者辯出個有爭議的局面,他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寫就雄文。

  特別是路寬,隨著奧運會的臨近,他現在是很多西方媒體的靶子。

  譬如今天現場第一排的德國頂級媒體《明鏡周刊》,在後世5月刊登《北平的謊言》一文,言稱東大通過奧運粉飾任權問題。

  法國最權威的電影類綜合媒體《費加羅報》,也是坎城影展的官方合作新聞媒體,在奧運火炬在巴黎傳遞期間被暴徒襲擊時,把襲擊者描述為「自由衛士」。

  北美的《華盛頓郵報》、《洛杉磯時報》、《紐約時報》自不必提,都是老黑子了。

  因為路寬的身份、財富、名望、地位,以及六七年以來在國內外編織、串聯起來的利益網絡,他免受了很多攻擊和困擾。

  但就像他在電影中所諷刺的,整個西方對於正在崛起的東大的昭彰的惡意,顯然也是無處不在的。

  這並不以他個人的意志為轉移,只要你肩上扛著總導演的頭銜,只要你代表了國家利益,就永遠是輿論工具的靶子。

  一旦他犯錯,不說別人,新聞集團轉瞬即至。

  今天現場路老闆不得已的沉默是明智之舉,只不過現在的他,也遠不是從前孤軍奮戰的他了。

  劉伊妃是個聰慧的女子,在洗衣機主觀、客觀的打擊、磨鍊下,特別是這兩年經歷、見識的多了,成長極快。

  一幅他精心繪就了七年的畫,中途自己醒悟過來跳出了畫框,再與他結合時,已經擁有了完滿、成熟的靈魂。

  也算是曲線救國了。

  百田尚樹敗退,小情侶的目光在鎂光燈下短暫相接。

  劉伊妃沖男友微不可見地挑挑眉邀功,台下的快門聲驟急如雨,把路寬微笑的表情收束在鏡頭中。

  小鬼子打岔了幾分鐘,柏林影展的新聞官繼續點名。

  國內期刊《電影藝術》記者呂松:「路導,借著剛剛的話題繼續講,我們其實之前通過您和陸釧導演兩位的劇本對比,除了對待歷史細節的還原存在差距外,其實在鏡頭設計也有很大的差別。」

  「陸釧導演劇本的很多關於戰爭和日軍的鏡頭設計,都比較。。。」

  呂松斟酌一下:「都比較雄偉吧可以說,請問路導對於您和他的鏡頭設計,特別在敏感的戰爭、屠殺場面上,有什麼看法。」

  《電影藝術》是國內隸屬於文聯旗下電影節協會的專業電影雜誌,很具有學術性、權威性、行業代表性。


  僅從這位記者提出的問題來看,就顯然不是居文沛那種面向大眾的科普型電影媒體可比的了。

  面對的對象不同,媒體分工自然也不同。

  後世太郎的《金陵!金陵!》爭議頗多。

  暫且不去提他杜撰出的「角川」一角這個最大的爭議,僅就太郎的鏡頭語言來看,也是耐人尋味的很。

  譬如他設置了日軍跳舞祭祀的戲份,鏡頭中的鬼子們隊列整齊、活力四射,面容青春洋溢;

  再譬如他鏡頭下的行軍、隊列、軍號儀式等都雄壯開闊,不乏仰拍的角度去詮釋刻畫,加上冷峻的畫風,儼然一副「帝國之黎明」既視感。

  這究竟有沒有問題?

  從藝術的角度看,這可以解釋為展現侵略者的複雜性,拒絕臉譜化,超越「二元對立」的歷史反思。

  但關鍵你太郎是個中國導演啊?!

  就像電影中何澤慧院士在自傳中所述——科學沒有國界,在科學家有自己的祖國。

  一定程度來講,對於電影這種文化產品,導演在拍攝立場上的歪屁股,比很多領域的落後都要可怕。

  在這個問題上,因為前世養母曾文秀被牽扯進某文藝界的運動中,路寬自然是有深刻認知的。

  「這個問題很深刻,謝謝呂記者。」

  路老闆肅聲道:「各位都是專業的電影媒體,應該知道1995年彭特克沃的《零點地帶》吧?」

  台下包括呂松在內的各國電影媒體記者都默然頷首,品味著這位中國導演的潛台詞。

  彭特克沃在1960年拍攝了一部講述二戰和集中營的《零點地帶》。

  影片在50年後的1995年,即二戰結束50周年紀念之際,因對納粹集中營中「囚犯管理者」Kapo的複雜刻畫,引發了對「道德模糊性」的激烈討論。

  簡言之,他和太郎一樣,都採用了很多耐人尋味的鏡頭語言。

  比如影片的主人公自殺時,導演用的是平移鏡頭,但是在成堆的屍體出現後,鏡頭又被推至高處,最終落在一個張開手臂的天使雕塑上。

  即便導演自己不承認,但這個鏡頭被廣泛解讀為在慶祝和褻瀆被屠殺者,在猶太世界裡引起了極大爭議!

  小劉自然還不太知曉這些彎彎繞繞,聽著男友和記者的解讀暗暗點頭。

  「《零點地帶》被《電影手冊》痛批之後,還連累了《辛德勒的名單》、《美麗心靈》這樣的二戰災難電影。」

  「作為導演,我是比較認同《電影手冊》的觀點的。」

  「在大屠殺這樣慘絕人寰的災難題材里,導演對於鏡頭、劇本、人物的設計,就是導演自身立場的體現。」

  「對於藝術家來講,無論是有什麼樣的藝術理念和構想——」

  「在這樣全人類和全民族的人道主義災難前,此刻都必要讓位於道德立場,不能因為自己的鏡頭語言,給觀眾造成誤導。」

  「在這一點上,我認為是沒有商榷的餘地的。」

  現場的華人媒體都神情激動地鼓掌,認可這位青年導演的深刻認知。

  還是回到太郎的《金陵!金陵!》中來,無論此人究竟有無包藏禍心,總之已經被路老闆送進去踩縫紉機了。

  但他自己所認為的以善良的鬼子為主角更加藝術,卻大大地傷害了民族立場和民族感情。

  用追求藝術的藉口,在這樣一個全民族最血腥和疼痛的傷疤上撒鹽,是可恥和不負責任的。

  這還不像潛伏中的謝若林講:兩根金條,哪一根高尚,哪一根可恥。

  因為電影的文化產品屬性,在這樣的題材里,導演的鏡頭、角色和拍攝思路確實被賦予了道德感。

  中國媒體被叫了兩家,新聞官點了德國《明鏡周刊》的名。

  也許是覺得在老狐狸路寬身上挖不出什大料,後者對有德國血統的漢克斯更感興趣一些。

  「漢克斯先生,您和好萊塢的史匹柏、伊斯特伍德兩位奧斯卡最佳導演都有過合作,和這一次同路寬導演合作,有什麼異同和感想?」

  這話有些明中立,實貶的意思。

  人家兩位導演都是奧斯卡最高榮譽獲得者,你路寬聲勢再大,至少目前不是。


  只可惜漢克斯在這部電影拍攝過程中已經被完全征服了。

  阿甘微微挑眉,摩挲著下巴假裝思考,老影帝了。

  「史蒂文是用鏡頭講述史詩,伊斯特伍德讓我明白表演的克制與力量。」

  「路給我的感覺。。。很複雜,像是一個瘋狂藝術家和苛刻的工程師的集合體,非常偏執,有那麼一刻瞬間我們都感覺他精神不大正常——」

  他側頭看了眼劉伊妃:「即便對Crystal這樣可愛的女朋友都是這樣,況且我和摩爾又不會中國功夫,所以也不敢有什麼反應。」

  台下記者們哄堂大笑。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讚嘆:

  「我不是太喜歡比較導演們之間的差別,在我看來都是非常有才華的藝術家,但如果叫我來評判的話。」

  「史匹柏是電影界的交響樂指揮,伊斯特伍德是西部片的傳奇槍手,路更像一個拿著畫筆的鍊金術士,總能在你以為『這已經是極限』的時候,變出更驚人的東西。」

  漢克斯回答完畢,對著路老闆幽了一默:「Boss,記得幫我回美國的飛機升個艙。」

  又是一陣掌聲加歡笑,鬼子記者走掉以後,採訪現場就比較和諧了。

  中國媒體的助攻型發問,漢克斯和摩爾的口徑一致,還有劉伊妃的駕輕就熟。

  也許是覺得實在挖不出什麼大新聞,採訪後期的問題幾乎都給到了小劉。

  香江《文匯報》:「伊妃你好,在電影拍攝過程中,為貼近張純如的形象,你不僅研讀大量史料,甚至因沉浸角色產生心理壓力,發生了一些小狀況。」

  「這種忘我的表演方式是否的常態?如何平衡投入與自我保護?」

  因為準備報考人藝,出國前很是研究了一番表演理論的小劉拿起話筒:「其實路寬導演、漢克斯、摩爾都在拍攝過程中一直提醒我這個問題。」

  「我自己後來也反思了很多,最後的小波折差點就讓電影如期上映和展映成了問題。」

  「從斯坦尼的角度講,是要演員成為角色,就像張純如女士的憤怒與悲傷,我必須先理解它,才能讓觀眾相信它。」

  「而布萊希特則要演員觀察角色,演員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就像站在鏡子前,既能投入,又能隨時抽離。」

  「但也許是我對表演的理解還比較片面,我只能像格洛托夫斯基訓練法里要求的一樣——」

  「像剝洋蔥一樣去表演,一層一層地撕開自己,自然而然地流淚,即抒發情緒。」

  一位德國記者舉手:「Crystal,你是學習格洛托夫斯基流派的嗎,那應該知道德國的梅爾辛。」

  「是的,我知道。電影中福田永助的扮演者馮遠爭先生,就是梅爾辛的弟子。」

  小劉笑道:「這次來德國,馮特意請我給他的老師帶了禮物,我會去專程拜訪、學習。」

  露特梅爾辛是20世紀後期格洛托夫斯基表演學派的重要傳承人,以身體訓練與心理挖掘的結合著稱。

  她崇尚的表演教學方法是去技術化,專注於演員身體與情感的極限探索。

  小劉這種演員的身體條件和基礎,會是她欣賞的那一卦。

  《好萊塢報導》記者提問:「我們關注到柏林影展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后,是1992年27歲的張漫玉小姐。」

  「Crystal今年20歲,對自己的獲獎有預期嗎,覺得自己能否競爭一下柏林影后,像92年的張漫玉和95年的蕭芳芳兩位華人女演員一樣?」

  小劉姣好的面容帶著一絲恬淡,自然將垂落的髮絲別到耳後:

  「三年前漫玉姐憑藉《清潔》在坎城拿到影后桂冠,當時我就坐在台下,說實話我心裡羨慕極了。」

  「對於演員來講,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認可,是最值得開心的事情。」

  「至於能否在這樣的年齡斬獲桂冠,那是評委的事,我負責演戲,他們負責驚喜。」

  這話講得坦誠也謙遜,可謂用演員最本真的熱情做了回應,博得了很多西方記者的好感。

  時間過得很快,世界公認的兩家專業媒體之一的《電影手冊》獲得了最後一個發問的機會:

  「請問路導,我們從影展官方得到的消息,您這一次帶來的拷貝有幾個不同時長的版本,請問是有什麼考慮?」


  法國的《電影手冊》、英國的《視與聽》是全球公認的兩個權威電影媒體,後者從柏林官方拿到這樣的消息不奇怪。

  「《歷史的天空》目前我剪了三個版本。」

  「一個是五個小時的加長版,很多歷史鏡頭、拉貝和魏特琳在金陵的事跡都會詳細展開,而不是像這一版提綱挈領,選取精華和人物矛盾焦點。」

  「一版是導演剪輯版,時長在3個半小時左右,主要是我自己的實驗電影,用了很多拍攝中奇思妙想的探索鏡頭,用來跟同行們交流,馬丁·斯科塞斯、史匹柏、昆汀在北美都提前看過。」

  「還有一部就是大家看到的公映版,縮減到了2個半小時,其實也相當考驗觀眾的耐性了。」

  電影的剪輯是賦予電影二次生命的過程,不同的使用目的和不同美學觀點的人來剪,帶來的效果大相逕庭。

  加長版和標準版、縮減版的取捨,很考驗導演個人對市場的研判能力。

  電影史上不乏一些公映的時候慘澹收場的爛片,但是在加長版中復活的例子,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美國往事》。

  義大利導演萊昂當初推掉了《教父》的拍攝準備這部恢宏巨作,因為沒有終剪權,最後229分鐘被製片方華納兄弟剪掉了一半。

  資本家們把後世觀眾很喜歡的閃回畫面,如「中國劇院」鴉片館場景、黛博拉與麵條的情感線細節大量刪減,最後大撲。

  很跌宕起伏的是2004年,英國的《視與聽》雜誌把把萊昂生前251分鐘的導演剪輯版重新拿到坎城首映,宣傳「讓電影回歸初衷」。

  最後口碑逆轉,在全球藝術影院上映,徹底扭轉了影片的評價。

  但導演萊昂在1984年面對《教父》的大爆和《美國往事》的大撲,抑鬱成疾後在當年就去世,真真地屬於被資本坑殺了。

  從這個角度看,加長版對於完整地闡述導演理念是有好處的,不過路寬還是選擇了最貼近市場的標準版,沒有一意孤行去實現自己的藝術理想。

  永遠不要挑戰觀眾。

  因為電影的場景和主題太過嚴肅、壓抑,即便是利用三線敘事、不斷地給觀眾解壓、商業化改編來推動觀影的持續性,但加長版顯然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

  最為反面的例子,是洗衣機的狐朋狗友哈維曾經反其道而行之,幫助多納多尼的《天堂電影院》起死回生——

  《天堂電影院》最初版本長達175分鐘,內容冗長、節奏緩慢,其中幾段主人公的感情戲不僅多餘還特別狗血。

  被猶太安祿山獨斷專行地剪成了124分鐘的公映版上映,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成為一代影史經典。

  從這個角度看,哈維在酒色財氣之外,是很有幾把刷子的。

  準備了五年的劇本,拍攝了一年半的電影,在中國人的傳統節日新年第一天,算是迎來了一場開門紅。

  無數的影迷、嘉賓、記者們開始為《歷史的天空》感到瘋狂。

  沒有人想到這位中國導演在《返老還童》之後,依然能在敘事手法、鏡頭語言、場面調度上有這麼大的進步和提高。

  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瘋狂的結果很明顯——全世界的媒體記者們要求採訪加場,德國和歐洲雲集的觀眾們要求電影節加場。

  路老闆帶著劇組每天馬不停蹄地奔忙在宣傳、採訪,以及和當地和平組織溝通交流的路上。

  既是為歐洲票房做好前置性宣傳,也是為十幾天後的奧斯卡開始造勢。

  與此同時,哈維和北美問界的團隊迅速行動起來,開始同北美院線進行最後的確認溝通,將在2500塊屏幕同時開畫!

  這個數字對於這樣的題材來講不可謂不高,很顯然柏林前方傳來的重大利好是推動因素之一。

  首映後第二天,本屆柏林影展的第一部電影場刊評分,以及歐美主流電影媒體的官方評論密集出爐。

  《歷史的天空》也如期開始了對柏林金熊的展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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