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詰問（除夕快樂）
廣袤無垠的黑暗之中，一個銀色的渦旋橫亘於此，不時爆發出璀璨的異色虹光，那是物質因強大的撕扯力而激發釋能。
渡過了交替期，黑洞般的核心正沉於渦旋底部。
一個毫不起眼的青年停留在洄游之眼的邊緣地帶。此處連命運和時空都會扭曲，但祂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樞命工坊主的周身隱約閃過深藍色的字符流。祂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洄游之眼，其氣勢甚至隱隱壓過龐大的虛空奇觀。
一具兩米多長的純黑棺木從虛無處落下，降至祂身邊。
樞命工坊主覷著棺材板，光滑深沉的表面上映照出奔涌的蔚藍信息流。
無數加密符文沖刷而過，它能照見靈魂，卻攫取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青年勾起嘴角，率先開口：「興師問罪？」
祂知道寂靜死神此番前來不僅是為了自己，背後還站著多位偉大存在。
只是寂靜死神與樞命工坊主有點交情，被利用的又是祂隨手布下的棋，由祂前來打探最為得體。
樞命工坊主先前給蔚渺透底時，何嘗不是說給這群幕後者聽。
但祂自知這次沒打招呼就拖了太多存在下水，祂們過來問問是理所當然。
「不至於。畢竟你們商量好了，不會出差錯。」寂靜死神沉悶空洞的聲音從棺木中傳出，辨不清男女。
祂知道樞命工坊主的背後還有人撐腰，況且樞命工坊主特地解釋了一通布局的因由，足夠說服祂們。
寂靜死神開門見山地問：「但，當時你限制了我等對力量的投放，卻親身下場，最後放走了祂，是為什麼？」
樞命工坊主料到了祂們的詰問。祂們退一步不追究此次布局上的隱瞞，但作為交換，想知道祂在這次衝突中動了什麼手腳。
尤其是獲取了什麼信息。
樞命工坊主：「懷疑我還藏了一手？」
寂靜死神：「畢竟是你，這也正常。我倒覺得，我等的出手不過是一塊障眼的紅布。」
最後一句話暗示，這麼多存在聯合在一起，攜勢而來，非要祂抖落所有的布置。
樞命工坊主做局，要說沒有趁機謀利，寂靜死神、祝佑天使、魔虛之鏡……這些存在沒有一個相信。
「真沒有什麼。那方地界承受不住太多的力量投放，我親身前去鎮場，防止出現意外。」樞命工坊主一句句解釋，「至於放走祂……祂背後也有勢力支持，做足了準備過來。而且，祂應對圍剿，把每一份帶過來的力量用到極致，能夠脫身是祂的本事。」
寂靜死神沒有回應。
記住我們101看書網
樞命工坊主知道祂和祂們不信，繼續道：「斬滅了十三道門的那一刀，不僅抹去了我們的力量投放，更是徹底抹去自己的力量投放。這樣不會留下力量供我等解析。」
「最後自殘脫身，長刃插在祂的身上，卻是藉此封鎖了我等對其的力量侵蝕。被捨棄的臂膀本是力量流轉的核心，但其實是誘使我等將阻力投放在其上。最後抽離力量，自斷臂膀，連帶著阻力一同捨棄，順利撤退。」
樞命工坊主態度坦然：「如此本事，怎麼能說是我放走了？」
當時轉瞬間感應到未知存在的降臨，祂們倉促投放力量，對局面的掌握肯定不如在場的樞命工坊主清晰。
祂點明未知存在每一個舉動的深意，好讓自己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不是故意放走，是確實攔不住。
但就連蔚渺都懷疑未知存在的離去在樞命工坊主的預料之中，對樞命工坊主的秉性更加了解的偉大存在們就更不相信了。
寂靜死神：「非要這樣？」
樞命工坊主點頭：「事實就是這樣。」
寂靜死神來之前預想過祂的態度，此刻並不意外。
樞命工坊主咬死了沒做手腳，就代表這件事沒必要再談，之後的暗流涌動祂心裡有數，明面上和和氣氣，暗地裡互送溫暖。
樞命工坊主年歲古老，手段讓人捉摸不透，態度同樣如此。
把眾神當槍使，自己暗戳戳搞事，還能軟硬不吃，探不出任何口風。
看來獲益不小。
寂靜死神轉了話題：「你把殘留物給了玩家。」
樞命工坊主笑了笑：「根據條例，殘留物落到了我的手上，我具備暫時所有權。轉贈與玩家，暫時所有權變更，現在由灰兔先生持有，與我斷了聯繫。這套流程，沒有違反任何條例。」
「不僅是你與它斷了聯繫，我等也與它斷了聯繫。」寂靜死神意有所指，「不愧是你，利用暫時所有權條款與反作弊條例，東西落在了玩家手上，我等就不能強取。」
這點心思被窺破，樞命工坊主無所謂，直接道：「如果我不轉贈，我最終也留不下它。」
條例聲明，對於帶出副本的物品，玩家具備暫時所有權。除非玩家自願，否則不得以任何手段轉移所有權。
樞命工坊主認為，玉鴉在玩家手上比在自己手上安全。
絕大多數條例約束的是玩家與玩家之間或者玩家與偉大存在之間的關係，鮮少約束偉大存在與偉大存在之間的矛盾。
在自己手上，一個兩個祂不怕，但一群存在針對祂，祂也要掂量掂量。
最好的結果是上交假面舞會共享。
樞命工坊主有吃獨食的習慣，虛空中資源有限，每前進一步，靠的是侵奪他人的食糧。
同舟共濟？不存在的。
與其鬧到那個地步，不如轉贈給玩家。
每位存在都不希望殘留物被別人得到，制衡之下，誰也別想拿到。
可以說非常安全。
寂靜死神又提出：「如果它干擾了遊戲進程？」
「多個變數，多份趣味。」樞命工坊主從容笑道，給出承諾，「到時候諸位一起觀測，一起下場。」
純黑棺材再無動靜。
祂歸於虛無之中。
寂靜死神認定了祂的態度，問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果斷離開。
青年保持著笑容，看著棺材淡去。
洄游之眼的邊緣區域重回悠遠的沉寂。
此刻，樞命工坊主垂下眸子，臉上沒有了半點笑意。
祂立於虛空，身形渺小卻偉岸。
身後，數據的洪流隱約奔涌，籠罩著每一寸時空。
首先，無雀在這裡祝廣大讀者朋友除夕快樂及新春快樂！
作為作者來說，能拿出手的最好的春節禮物莫過於更新。
春節期間將會連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