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4 只爭朝夕

2025-04-11 01:47:08 作者: 李家浮圖
  官人。

  這個詞,最耳熟能詳的出處,應該在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滸里。

  嗯。

  沒錯。

  就是流傳千古的西門大官人。

  藤原麗姬之前既然能夠在皇居給東瀛小公主講授紅樓,想必對水滸肯定也有所涉獵。

  只不過。

  她不懼於把自己當成潘金蓮,可江辰不認為自己是西門慶啊!

  好吧。

  假如代入那位親王的視角,他倆與潘金蓮西門慶好像確實沒有區別。

  還真別說。

  講到這裡,又矮又丑的渡哲也,和賣燒餅的武大郎雖然身份天差地別,但個人形象卻離奇的重疊!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扯遠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江辰自然無閒暇去關注另類的稱呼,一步退至門外後,平息的情緒又洶湧跌宕。

  「你怎麼進來的?!」

  藤原小姐坦然的側臥床頭,甚至還慵懶的蜷了蜷修長的白色絲腿。

  「密碼鎖雖然方便,但還是沒有機械鎖可靠。」

  等於說。

  是「解密」進來的?

  也對,就算她是「老闆娘」,萬文亞肯定也不會擅作主張給她開門。

  和什麼鎖沒有關係。

  任何鎖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問題是她什麼時候又抽空學習了溜門撬鎖的技能?

  而且。

  撬了別人的鎖,還如此理所當然?

  不怕報警嗎?!

  

  嗯。

  有可能她是篤定受害者不會報警,並且判斷很準。

  江辰站在自己的臥室門外,表情陰晴不定,別說報警了,就連叫人都不敢。

  看看對方穿的什麼東西。

  不堪入目!

  哪裡能讓旁人瞧見?

  果然。

  千萬不要半場開香檳。

  以為走了,結果是睡到他床上了。

  「進來啊,時候不早了……」

  當年的潘金蓮和西門慶勾搭在一起的時候,恐怕就是這副模樣,除了沒有現代款的內衣。

  藤原麗姬合上書,並且還打了個哈欠。

  撬門也就算了。

  她的這套衣服是哪來的?

  自己房間可沒有。

  剛才喝酒的時候也沒見她帶有「行李」啊,難道說有幫手?

  「你這次來神州,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起來!」

  江辰沉喝,兇巴巴,過去的西門官人可沒這麼不解風情。

  出乎意料。

  藤原麗姬竟然當真撐著床,從側臥的姿勢改為坐了起來。

  也只是坐了起來。

  「奴家好看嗎?」

  好嘛。

  現代化工藝的先進性展示得更加徹底,烏黑茂密的髮絲瀑布般垂落峰巒,白與黑形成猛烈的視覺反差,雙腿蜷縮導致白絲折起血脈賁張的褶皺,在加上燈光的濾鏡,此情此景,簡直碾壓所有的賣家秀!

  要是藤原小姐願意發圖好評的話,少說享受商家的原價返現!

  「把衣服穿上!」

  江辰依然疾言厲色,卻巧妙避開了對方的問題,不管心情的好壞,也不能去昧著良心。

  這尤物的美色,哪裡還需要他去肯定,庸脂俗粉,能夠讓藤原家族的順位第一繼承人鬼迷心竅?

  「奴家這不是穿著衣服嗎?」

  江辰頓時又陷入啞口無言境地。

  穿了嗎?

  確實穿了。

  可是穿了還不如沒穿。

  有時候脫光還不如穿衣服來得誘惑,此時就是強有力的寫照。


  「穿好你自己的衣服!」

  藤原麗姬這次沒有咬文嚼字,「奴家的衣服沒有在這裡,要不,官人幫奴家找找?」

  無暇顧及的江辰幾乎是默許這個稱呼,還是中套,在藤原小姐嘴角勾起的弧度中走進了臥室,開始翻箱倒櫃。

  「你衣服呢?!」

  柜子里沒有。

  地上沒有。

  就連床底下都沒有!

  ……

  藤原麗姬眨巴著眼,默不作聲,屈腿坐在床上,楚楚可憐。

  必須是江辰。

  要是換作別的牲口,她此時就不是可憐了,而會是痛不欲生,慘叫聲撕心裂肺。

  江辰呼吸短促,緊盯著她。

  「要是官人介意奴家留在這裡,奴家走就是了。」

  四目相對,藤原麗姬率先敗下陣來,服軟一般爬著下床,大好風光難免乍現。

  瀑布。

  峰巒。

  茂密的森林。

  真是世界上最瑰麗的景觀。

  她往外走,赤著絲足,竟然鞋都不穿。

  江辰當然知道她在演戲,並且肯定得不能再肯定,但男人的劣勢就在這裡。

  哪怕明知道對方裝模作樣,在她只不過走到臥室門口,還沒走到客廳的時候,便把她叫住。

  「站住!」

  雖然提起武大郎、不對,親王渡哲也的時候,某人貌似滿不在意,但如果讓其他人看到這尤物的身體,或者說此時的模樣,他……無法接受。

  起碼在面前,他無法接受。

  藤原麗姬停了下來。

  由臥到坐到站,不同的姿態被一一演繹,而且要知道,她此時是背對江辰,透明的薄紗面料根本遮不住飽滿的水蜜桃,並且沉而不墜,高彈挺拔,難以想像手感會如何讓人瘋狂,

  「你就打算這麼出去?」

  「要借奴家一件衣服嗎?」

  藤原麗姬沒有轉身,看不清表情。

  借衣服?

  那不是欲蓋彌彰嗎。

  被人看到會是什麼想法?

  當然。

  不是沒有辦法。

  讓人臨時買一套女士衣服送回來。

  不過。

  有那個必要嗎?

  要是真的一清二白也就罷了,可關鍵是在人家的皇居都胡來過,並且差點被小公主芽衣撞見,

  真讓人送衣服,都不用對方譏誚他自欺欺人,江辰自己都會覺得自己虛偽。

  「你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要是泄露出去,你作為準王妃,會受到東瀛上下的聲討。」

  江辰沉聲道,是提醒,也是警告。

  東瀛王室即使再不濟,成為了裝飾作用的吉祥物,但依然是東瀛人的精神圖騰。

  那不是給皇室戴帽子,是給所有東瀛人戴帽子。

  即使藤原麗姬再如何權勢熏天,一旦這種醜事暴露,也絕對會被整個東瀛的怒火給毀滅。

  「奴家當然知道。所以奴家才不願意浪費這、最後的時間。」

  藤原麗姬緩緩轉身,眼眸徜徉的深情甚至蓋過了她此時的著裝,似乎要將人淹沒。

  一時間,江辰都有點分辨不清虛幻與真實。

  「江桑,你願意滿足麗姬這一點,小小的請求嗎。」

  如何拒絕?

  怎能拒絕?

  鐵石心腸如江辰同志此時也陷入了沉默。

  藤原麗姬踩著地板,款款地走了回來,來到江辰身邊,伸手攀住江辰胳膊,輕柔的嗓音猶如下蠱。

  「去沐浴吧。」

  江辰抿緊嘴唇,一言不發,轉身,走進浴室。

  藤原麗姬目送,並沒有趁熱打鐵的跟進去,長夜漫漫,不必急於一時,她溫柔一笑,而後走向大床,重新躺了上去,又撐起頭,側臥著,準備打開那本《理想國》,忽然間仿佛想到了什麼。


  窸窸窣窣,她又起身,下了床。

  當江辰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和他剛回來的時候一樣的場景,禍國殃民的絕代妖姬斜臥在他的床上,看著京都一位學生贈送的《理想國》,只不過不同的是,氣氛變得幽靜、祥和。

  「喝點水,解解酒。」

  藤原麗姬朝他笑道,像極了賢惠的妻子,忽視連體內衣的話。

  不過。

  好像並沒有什麼關係。

  在床上怎麼打扮,和是不是一個好女人並不存在關聯。

  甚至男人還喜歡那種床上蕩婦床下貴婦的類型。

  視線轉移。

  床頭柜上確實多了一杯靜靜放在那裡的白開水,澄淨透明,沒有一絲波動。

  江辰擦著頭髮,不知道有沒有被這個小細節觸動,站在那,並沒有動。

  藤原麗姬停止閱讀,「官人害怕奴家給你下毒嗎?」

  還真別說。

  不管這個詞多麼有歧義,但此時確實營造出了一種,家的感覺。

  藤原麗姬起身,爬過去,拿起那杯水,先自己喝了一口。

  「現在可以放心了嗎?」

  江辰當然不會杞人憂天,於公於私,無論從任何角度,對方都沒有給自己下毒的理由,起碼現在絕對沒有。

  他繼續擦拭頭髮,還是沒有去碰那杯水,沒別的意思,單純不渴。

  「就今天一個晚上。」

  藤原麗姬眼眸里流露出幽怨色彩,而後微微嘆息,「就算奴家想,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了。」

  她拿著那杯水,靠在床頭,「真不喝嗎?」

  江辰無動於衷。

  藤原麗姬也沒繼續勉強,將玻璃杯放下,而後施施然的由上到下,端詳起大官人的身材。

  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再忸忸怩怩,洗完澡,某人沒穿上衣,渾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大褲衩,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身材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藤原麗姬眼前,清晰鮮明的八塊腹肌張揚出濃烈的男性荷爾蒙……

  雖然和道姑妹妹血觀音那類人物存在不可跨越的差距,但日常的鍛鍊也不是白費功夫。

  「嘶——」

  藤原麗姬輕輕吸了口氣,同時紅潤的舌尖探出,微不可察划過嘴唇,而後拍了拍床,「官人還不上來嗎。」

  上還是不上。

  這是一個問題。

  說句實話。

  這個房間,這張床,還真睡過不少女人,有端木道長,前不久,施董也曾躺過,但是那些時候,江老闆都扮演著謙謙君子,把自己的床拱手相讓,不是換房睡就是睡沙發。

  但是今晚。

  好像沒有當君子的必要了。

  但是也並沒有著急。

  直到硬生生用浴巾把頭髮差不多擦乾,而這段時間,床上的尤物則直勾勾盡情欣賞著他的好身材,然後他才走到床邊。

  藤原麗姬立即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位置,似乎是起了後勁,臉頰比之前喝酒時還要艷澤。

  不僅男人喜歡看女人。

  女人,也是一樣。

  「官人的內褲,真性感。」

  「……」

  屁股還沒挨著床的江辰差點沒崩出。

  妖孽之所以是妖孽。

  因為她總能找到常人找不到的新奇角度。

  「沒你的性感。」

  脫口而出。

  也是,實話。

  「真的嗎?」

  藤原麗姬眼神閃爍著光,一隻手搭住男人並不算魁梧但卻沉穩可靠的肩,略長的指甲刺激皮膚,尖銳中,又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瘙癢。

  「那官人、喜歡嗎?」

  說不喜歡,那都不是偽君子了,而是不是男人。

  所以從來不愛撒謊的江辰選擇了沉默。

  熱氣吹拂後背、經略腦後,「那奴家以後經常穿給官人看好不好?」


  不是才說只此今宵了嗎?

  當然。

  越是這種,越需要營造氛圍,安慰彼此,而不是說一些傷感的話。

  江辰似乎也懂這個道理,並沒有掃興,背對著坐在床邊,只是問道:「婚期定了嗎。」

  「還沒,官人放心,到時候,奴家一定會邀請你的。」

  邀請他幹什麼?

  祝福早生貴子嗎?

  關於彼此的關係定位,江辰一直很清晰,以至於他能夠坦然的接受對方和東瀛皇室定下婚事的消息,但是這不代表他能夠風度翩翩的趕赴婚禮殿堂去送上祝福。

  男人。

  都是有劣根性的。

  或者說這是與生俱來的人性。

  「別浪費請柬,我沒有時間。」

  「都沒定日子,官人怎麼知道沒有時間?」

  一隻手變成兩隻手,兩個肩膀都被搭住,同時,後背傳來柔韌的觸感。

  「官人是吃醋了嗎?」

  紅唇穿過脖頸,碰觸耳廓,髮絲落在江辰的身上,酥癢點點,後背的觸感更加猛烈。

  「官人,不要去想以後的事好不好,今天晚上,只屬於我們。」

  是啊。

  應該活在當下。

  江辰轉身。

  對方跪坐在身後,那張顛倒眾生的妖嬈容顏近在咫尺。

  「官人,你要知道,到現在為止,你是奴家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

  很有情調,也很動聽。

  但是。

  什麼叫。

  到現在為止?

  以後,就說不準了嗎?

  不過未來的事,的確誰也無從把控。

  「跪過去。」

  江辰面無表情道。

  藤原麗姬嚶嚀一聲,潔白的貝齒咬了咬下唇,而後乖乖的挪著身子,跪在了大床中央。

  江辰起身,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影子覆蓋住床上臣服的東瀛尤物。

  「撅起來。」

  藤原麗姬嬌軀顫抖,頭深深的埋下,濃密的髮絲把臉全部遮住,倒是卻履行著江辰的命令。

  「吱呀。」

  床上多了一個人的重量。

  「啊——」

  一聲驚叫,把臉埋在被子裡的藤原麗姬猛然抬頭,嬌靨凝固,而後扭曲,絲襪包裹的腳趾無意識繃直,與此同時,她朝床頭櫃似乎開始微微蕩漾起的白開水看了眼。

  並沒有遺憾。

  因為。

  肯定沒有下毒,本來就是純粹的白開水。

  相聚的歡喜還是蓋住了理性。

  都喝了酒的。

  她再如何不拘禮法,也不是什麼事都敢開玩笑。

  雙手抓緊身下的被子,柔韌的背脊起伏不定,東瀛最名貴也是最極品的恩物死死咬著牙,努力壓抑著什麼。

  燈都沒關。

  兩道影子在光線下交織碰撞,畫面宛如賽馬,只不過韁繩由絲襪吊帶逐漸演變成烏黑的頭髮。

  床頭柜上。

  那杯水的波動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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