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那位可能成為東瀛最年輕上忍的櫻還在。
也是。
人家是忍者,是死士,專研的特長,肯定不是人情世故。
提起忍者,難免會想到一部東瀛動漫。
還真別說,這個櫻,和動漫里的櫻長得有三分神似,也是利落的齊耳短髮,五官精緻,但就是沒任何表情。
嗯。
很符合死士的形象。
剛才第一次「碰見」的景象,實在頗為尷尬,但江老闆是個男人,男人意味著在這方面占據絕對優勢,當然有猛人可以囔囔自己被占了便宜,但這種事情,江老闆還做不出來。
尷尬歸尷尬,可冷靜想想,假如把對方看作一個機器,而不是一個靈長類生物的話,也就歸於平和了。
作為死士,本來就沒有性別之分,和機器沒太多差別。
「江桑有沒有覺得櫻很漂亮?」
見江辰一直打量自己的死士,藤原麗姬不禁出聲,別膚淺了,並沒有沒有一絲一毫吃醋的意思。
她要是會吃醋的話,就不會說出通房丫鬟那種話了。
絕對不是試探,但藤原小姐哪裡是尋常女子,只要江辰點頭,可以肯定的講,江老闆就算現在帶人進臥室它都不會有任何意見,依然會安然自得的用餐。
時光滾滾向前,很多優良傳統在歷史長河中被神州自己遺棄,卻是被東瀛給繼承了。
封建時期。
一夫多妻本來就是通行的社會制度。
強者註定擁有更多的交配權。
「她多大?」
江辰問。
「江桑覺得呢?」
藤原麗姬賣了個關子,「江桑很在乎年紀嗎?」
年齡對於女人來說,的確是一個比較關鍵的指標,但江老闆哪裡是那麼膚淺的人。
數數他身邊的女性,不說全部,大部分應該都比他要年長。
女性的魅力,從來不應該被簡單的歲數給限制。
二十歲的菇涼果然青春活潑,可哪裡有成熟女性韻味深長。
「應該沒有三十吧。」
江辰繼續道。
藤原麗姬沒搭腔,只是耐人尋味的笑了笑,然後說了句:「江桑試試就知道了。」
試試。
這就是水平。
檀口一開,便是別人想都想不到的虎狼之詞。
詢問年紀,江辰肯定沒別的意思,只是好奇這個櫻的武道天賦究竟有多高。
最年輕的預備上忍,可以算作東瀛的武者水平的錨點了。
地球的氣運當然不可能全部灌注在神州這一塊土地上,但是毋庸置疑,這個櫻比起道姑妹妹絕對是存在差距的。
為什麼會想到道姑妹妹?
代入一下。
當你和一條美女蛇在房間裡顛龍倒鳳的時候,牆外,一個沒有感情的忍者隨時蓄勢待發。
換你你後不後怕?
假如有道姑妹妹在,哪裡還會有這樣的擔心,剛過二十的道姑妹妹肯定比現代化高科技智能鎖要靠譜多了。
當然。
最後的結果是安然無恙了。
事實證明,這條東瀛最美艷也是最危險的美女蛇,對他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以他昨晚的狂野,按道理應該被剁成肉醬當作此時的餐桌調料才是。
「上忍應該是忍者里最高的級別吧。」
江辰無視對方的黃腔,繼續閒聊。
什麼叫專業性。
昨晚藤原麗姬慘叫成那樣,都按兵不動,換作其他類型的安保,即使沒有命令,肯定也早都衝進去了。
這是何等恐怖的執行力?
見微知著。
東瀛源遠流長的死士培養體系,不容小覷啊。
「嗯。江桑知道得還挺多嘛。」
藤原麗姬肆無忌憚打趣,曾經同樣被聽過牆角的江老闆當初可沒這麼從容。
可能對於藤原麗姬本人,這個櫻更等同於一件工具。
「那她會手搓螺旋丸嗎?」
江辰淡定的問。
「噗嗤——」
藤原麗姬忍俊不禁,笑容妖冶,「估計……應該不會,江桑見過會手搓螺旋丸的忍者嗎?」
「見過很多,有個叫漩渦鳴人的小子,還會影分身之術。」
江老闆一本正經的搞笑,逗得藤原麗姬前俯後仰,似乎都忘記了被折騰一整晚的疼痛。
動漫歸動漫。
江辰當然很清楚,這依然是一個唯物主義的世界,事實上,他之前的確見識過忍者,還和他交過手,別說飛天遁地了,連他都打不過,被逼到人家餐廳後院無路可逃之後,竟然扔了個煙霧彈騎強跑路,當時真讓他眼界大開,徹底粉碎了東瀛動漫所編織的濾鏡。
如果東瀛忍者真的會水遁火遁之類的忍術,那麼道姑妹妹肯定也應該會御劍飛行萬劍朝宗才對。
「咯咯咯咯……」
並不是討好某人,藤原麗姬想忍住笑,可是卻根本停不下來,能夠把這等妖孽逗成這樣,足以見江老闆的幽默功底,可即使這樣,站在旁邊的櫻依然面色木然,波瀾不驚,用實際行為證明東瀛的忍者絕非浪得虛名。
「江桑,你真的越來越讓我著迷了……」
好不容易停止笑意的藤原麗姬痴痴然的道,臉頰泛著大笑過後的潮紅,看向江辰的眼神簡直要把人融化。
床上能充分滿足。
床下能讓你開懷大笑。
如此良人,婦復何求?
作為女人,還能要求更多嗎?
被聽了一晚上牆角都不在意,此時藤原麗姬更加不可能去在乎櫻的在場。
但江辰還是比不過她,拿起筷子,「吃飯。」
「嗯。」
藤原麗姬溫順的應聲,拿起筷子的同時,幽幽嘆息,「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麗姬又得幹活了。」
「我陪你。」
江辰平靜道。
就在某人和東瀛准王妃「雙宿雙飛」的時候,九鼎集團,作為工作狂人的曹公主對秘書下達指令。
「下午六點的會議取消。」
沒給理由。
秘書也不敢多問,「好的曹總。」
秘書離開辦公室後,卯兔激動的蹦起來,「小姐,今天是不是可以早點下班了?」
那束玫瑰依然還呆在辦公室里,沒有凋敝,也沒有被扔進垃圾桶,當然,位置並不怎麼顯眼,擺在玻璃幕牆的不遠處,是卯兔挑的位置,但是辦公桌的方向只要抬頭,就可以輕鬆的看到。
「不行。」
曹錦瑟低著頭,繼續審閱文件,除了紙質材料,每天,郵箱裡都會準時出現幾百份郵件等她批覆。
「為啥?你剛才不是都說把會議取消了嗎?小姐,你都連續加了好幾天的班了,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的。」
「我又不是小孩,會照顧自己。」
曹錦瑟頭也不抬,語氣平和,雖然那天和某人可以算是不歡而散,但心情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我知道小姐不是小孩子,但也要按時吃飯啊。小姐這幾天天天加班,都瘦了。」
卯兔這話就有點誇張了,雖然飲食有點不規律,但也只是不規律而已,曹公主還沒有幼稚到因為一點不愉快的事情去「廢寢忘食」。
「你是覺得自己瘦了吧?」
曹公主抬起頭來,看著陪她「吃苦」的卯兔,露出微笑,補償般道:「今晚帶你去吃點好的。」
「真的假的?」
卯兔將信將疑,本能覺得有詐,小姐最近煩心事纏身,還有興致來犒勞她?
「位置都定了,蘇州府。」
卯兔眼睛一亮,比起北方菜,她還是喜歡南方菜系,江浙菜雖然味道不算出彩,但賣相精緻嘛。
好看!
要求不能太高。
卯兔從來都懂知足常樂。
「是有什麼喜事兒嗎?」
卯兔試探性問,依然覺得事出反常。
「沒什麼喜事,就連飯都不能吃了?」
曹公主批閱完一份急件,然後拿起下一份,「別人請客。」
難怪!
卯兔恍然,而後腦子裡立馬蹦出個人來,隨即脫口而出,「江辰?」
「不是。」
曹公主嗓音平和的,工作狀態依然聚精會神,看不出絲毫異常。
不是江辰?
卯兔脫口而出,「那是誰?」
「有人請客,是誰有那麼重要嗎。」
「問問嘛。」
曹公主沒有藏著掖著,視線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一行一行遊走,同時很快滿足了卯兔的好奇。
「宋朝歌。」
「誰?!」
卯兔音調不由自主拔高,嬰兒肥的臉蛋上布滿了詫異。
曹錦瑟抬頭,「這麼大聲幹什麼。」
打擾到小姐工作的卯兔露出歉意,旋即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宋子為什麼無端端的請小姐吃飯?」
「我和他又不是仇人。」
曹公主的回答言簡意賅。
的確。
矛盾歸矛盾。
親兄弟也會有起衝突的時候。
他們畢竟是相識於孩提時代的髮小。
「可是……」
卯兔張了張嘴,卻難以為繼,開始來回踱步起來。
「小姐和他確實不是仇人,但小宋子突然約小姐,肯定不止請吃飯那麼簡單,小姐,我們不要去。」
她都能一目了然的事,曹公主肯定也心知肚明。
宋少不是舔狗。
他那樣的人物,是不會只是為了增進感情而進行叨擾。
「我已經答應他了。」
「答應了可以反悔啊!」
卯兔立即道,這是把誰都當成她自己,可以不在乎名聲信譽了。
「你如果不想去,就先回去。」
「這怎麼行呢?」
卯兔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我要是不在,如果小宋子心懷不軌,想要加害小姐怎麼辦?」
「別胡說八道。」
曹錦瑟終於責備。
當然是胡說八道。
宋少如何會這麼不堪。
「小姐,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卯兔的立場從來是鮮明的,不關任何人的原因,即使江老闆沒有出現的時候,她對宋朝歌就比較排斥,沒什麼好感,充其量只是和江老闆越來越熟後,表現得越加明顯了而已。
其實實事求是的說,對方對她一直以來都算不錯,但她始終覺得宋朝歌比較虛偽,怎麼說呢,即使站在陽光下,也給人一種藏在陰暗處的感覺,缺乏陽剛氣。
嗯。
甚至小姐都比他更像「男人」。
她不傻,當然清楚宋朝歌不止是把小姐當從小認識的夥伴,只是這樣的人,和小姐壓根就不相配。
「小姐如果非要去的話,那我也必須要跟著,如果小姐不同意……我就告訴少爺!」
相當強有力的威脅。
作為曹家人,卯兔肯定清楚,少爺的態度和她一致,對於小宋子,也是不待見的。
「我有說不讓你跟著的嗎。」
曹公主和風細雨,「我只是說,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去!當然去!蹭吃蹭喝為什麼不去!」
卯兔斬釘截鐵,打定主意要當「電燈泡」。
倒不是她多支持另一邊,如果只有小宋子這一個選擇的話,小姐還不如單身一輩子呢。
誰說單身就不能活得精彩?
選錯了人,那才是一輩子的災難!
類似的新聞網上比比皆是,那些婦女同志一個比一個悽慘,每當看到這樣的視頻,她都會進行轉發,轉發最多的對象就是學會衝浪的端木道姑。
嗯。
她和端木琉璃是有好友的。
而端木琉璃很少回復,但都會看,因為有已讀狀態的顯示嘛。
「想去的話那你就安靜點,讓我把工作做完。」
卯兔不是不想幫忙,只是沒這個能力,要是把「約會」拖黃呢?
好像治標不治本。
今天約不成,難道不能改天再約?
所以她理智的沒有胡攪蠻纏,懂事的點了點頭,「那我出去溜達溜達,小姐你忙。」
「嗯。」
卯兔離開。
辦公室恢復安靜,只有鋼筆沙沙的簽字聲。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這樣的工作強度,絕非一般人能夠擔負。
又簽完一份文件,曹錦瑟才停下來,放下鋼筆。
久坐對身體不好。
她微微活動手腕,站起身,從辦公桌後走出,視線掃過那束依然明艷的玫瑰,停頓了下,而後走向生平第一束接受的玫瑰。
趁卯兔不在。
站在花前,曹錦瑟默默端詳,而後伸出手,輕輕碰觸花瓣,捏住邊緣,摘下了一片。
真花不比假花,保鮮期著實不長,尤其像玫瑰如此嬌貴的品種,更需要細心呵護,就這麼放在這裡,連花瓶都沒有,遠看無痕跡,可拿在手裡就能清晰發現花瓣內緣已經開始衰敗枯萎。
手指由摩挲、到嵌入花瓣,脆弱的玫瑰輕易被指甲割出裂紋。
「越來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