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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六章 奇恥大辱

2025-04-15 18:40:44 作者: 沙漠
  話聲未落,長槍如電,直刺向魏長樂。

  這一槍剛猛異常,犀利無匹。

  周圍眾人都知道,這一槍不但是槍術了得,而且滿是獨孤泰的憤怒。

  但在場眾人卻並不擔心。

  如果說當初生擒塔靼右賢王之事,大家只是聽說而已,那麼在胡人坊擊殺及時聖海,那卻是貨真價值。

  聖海身手了得,卻被魏長樂擊殺,獨孤泰固然勇猛,但顯然不可能傷得了魏長樂。

  果然,長槍眼見得便要刺中魏長樂,魏長樂卻一個閃身,如同鬼魅般躲過。

  也幾乎同時探手而出,再次抓住了槍身。

  獨孤泰頓覺長槍再無法向前刺出半分,想要收槍,卻也是紋絲不動。

  魏長樂單手抓著槍身,雲淡風輕。

  獨孤泰眼角餘光卻也是看到,周圍一群監察院的吏員們正盯著長槍。

  自己的戰馬被魏長樂一槍擊殺,這已經是恥辱至極。

  

  眼下自己的長槍被魏長樂單手抓住,進不得退不回,那更是恥上加恥。

  對一名軍人來說,特別是像他這樣的武將,最重要的兩件東西,一件是戰馬,一件便是兵器。

  方才長槍就已經被魏長樂奪下。

  如果那還可以用猝不及備來解釋,那麼現在的情況下,長槍如果再次被奪,那就真的是奇恥大辱,再也無法被洗刷。

  他手上運力,往回撤槍。

  魏長樂右手握槍身,左手背負身後,斜眼看著獨孤泰,雲淡風輕。

  獨孤泰雖然用盡全力,但長槍依然是紋絲不動。

  他臉色鐵青,但眉宇間卻顯出驚駭之色。

  獨孤泰身材高大,宛若鐵塔,魏長樂的個頭甚至不到他下顎。

  而且魏長樂年紀輕輕,看上去文弱非常。

  誰能想到,這個甚至顯得略有些單薄的身體內,竟然蘊含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陡然間,獨孤泰厲喝一聲,卯足全身力氣,向後拉槍。

  魏長樂嘴角卻泛起一絲淺笑,手上一松。

  獨孤泰身體失了平衡,向後連退數步,正好被戰馬屍體絆住,一屁股坐了下去,狼狽異常。

  四周眾人頓時鬨笑起來。

  獨孤泰擅闖監察院,這些人當然是心中惱怒。

  但忌憚獨孤氏,辛七娘又沒有下令,大家心中雖怒,卻不敢動手。

  此刻獨孤泰被魏長樂收拾的如此狼狽,眾人心中痛快,更是有意放聲嘲笑。

  獨孤泰又羞又怒,掙紮起身,握槍還要衝上前。

  卻忽聽一個柔膩的聲音嘆道:「獨孤泰,你不是他的對手,再鬧下去只增恥辱,何必如此?」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辛七娘扭著腰肢妖嬈多姿走過來。

  眾人立刻躬身。

  「你是.....辛七娘?」獨孤泰顯然並無見過這位風情無限的美人司卿,卻知道其名。

  「我知道你今天闖進來的目的。」辛七娘似笑非笑,「無非是想試探監察院對獨孤家的態度。監察院與獨孤家幾乎沒什麼交集,而且監察院自設立以來,也一直儘量不去招惹五姓,所以你們摸不准,這監察院到底忌不忌憚你們獨孤家。」

  獨孤泰眉頭鎖起。

  「如果今日你孤身前來,監察院將熊飛揚交還給你,你獨孤將軍帶人走出監察院的門,自然是風光無限。」辛七娘雙臂環抱胸前,嘴角帶笑,嫵媚動人:「如此一來,所有人都覺得,監察院都畏懼獨孤家,你們獨孤家無所不能。」

  獨孤泰嘴角微動,卻沒發出聲音。

  「就算人無法帶走,獨孤將軍單槍匹馬進出監察院,來去自如,也會讓人敬畏獨孤將軍的勇氣。」辛七娘輕嘆道:「反倒是監察院成了笑柄,讓人以為咱們這群人欺軟怕硬。今日如果讓獨孤將軍來去自如,那麼從此以後,朝中百官都將效仿,對監察院再無敬畏之心,這就會讓監察院日後辦事難上加難了。」

  魏長樂扭頭看向辛七娘,笑道:「司卿大人英明,原來你早就洞悉這一切。」

  「魏長樂,你乾的很好。」美人司卿抬起手,看著自己塗抹花汁的指甲,悠然道:「監察院有監察院的規矩,誰壞了規矩,就該受罰。」


  獨孤泰怒道:「辛七娘,你們監察院專權自重,遲早.....!」

  「遲早怎樣?」辛七娘猛地抬眸,美麗的眼眸子這一刻卻宛若利刃般犀利冰冷,「獨孤將軍遲早要帶兵殺進監察院,將這裡夷為平地嗎?」

  獨孤泰一怔。

  這話他當然不敢說。

  辛七娘所言,一針見血。

  今日獨孤泰單槍匹馬只闖進靈水院中,本身就是為了試探監察院的態度。

  獨孤氏的人親自出面,如果監察院有所顧忌,妥協交人,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也能讓獨孤氏看清楚監察院的底細。

  但監察院如果態度堅決,對獨孤氏沒有絲毫忌憚,獨孤氏當然就會對監察院進行更準確的定位。

  監察院終究是太后的勢力,獨孤泰便算再狂妄,也沒有膽量敢說帶兵剷平監察院。

  便在此時,只見一人匆匆過來。

  來人一身淺緋色官袍,一路小跑,氣喘吁吁。

  看到戰馬倒斃在地,獨孤泰手握長槍,四周都是監察院的人,這官員有些緊張,上前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來者卻正是京兆府少尹孫桐。

  「這不是孫少尹嗎?」魏長樂一眼認出,「孫少尹說的誤會是什麼?」

  「魏.....魏大人,京兆府正在調查東市鏢旗銀一事。」孫桐勉強笑道:「有商戶舉報東市倉庫那頭售賣鏢旗,事涉四海館,所以京兆府對此立案。這是民事案件,京兆府有權調查。四海館館主熊飛揚涉案其中,府尹大人下令傳訊熊飛揚,但聽說熊飛揚在監察院,所以本官過來......!」

  魏長樂笑呵呵道:「孫少尹,你是在開玩笑?」

  「啊?」

  「東市鏢旗銀五年前就已經開始存在。」魏長樂嘆道:「京兆府從上到下難道都是瞎子和聾子?只要有一個正常人,也早該知曉此事,為何等東市商賈被盤剝欺凌了五年之久,京兆府才想起來調查?」

  孫桐頓時一臉尷尬,卻還是硬著頭皮道:「此事京兆府確實早有耳聞。但多年來並無原告,沒有原告也就無法立案。但如今有了原告,京兆府當然要受理調查.....!」

  魏長樂心中好笑。

  獨孤泰這次前來,顯然還是做了些準備。

  先由獨孤泰直接闖進來,以勢壓人。

  如果監察院忌憚獨孤氏,乖乖交人,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否則孫桐以京兆府立案為藉口,再向監察院要人。

  看來這夥人確實想要將熊飛揚帶出去。

  「京兆府辦案,監察院也會配合。」魏長樂笑道:「這樣吧,東市鏢旗銀,首先涉及到的是東市那幾家鏢局。京兆府可以先調查那些鏢局,找到確鑿證據,證明鏢旗銀確實是熊飛揚背後指使。有了確鑿證據,再將證據送過來,經過監察院這邊審核,可以考慮將主犯交給你們,不知意下如何?」

  孫桐一愣。

  帶走熊飛揚,本就是要庇護熊飛揚,京兆府怎可能主動將確鑿罪證交給監察院?

  真要是將熊飛揚的罪證交到監察院手裡,那豈不是坐實了熊飛揚的罪名,監察院更不可能交人了。

  但魏長樂說的卻沒有毛病。

  要查鏢旗銀一案,首先自然要查涉案其中的幾大鏢局。

  有了鏢局犯案的罪證,甚至熊飛揚,京兆府才有理由找監察院要人。

  「來人,將這匹馬拖下去收拾。擦乾了院子裡的血跡。」辛七娘抬手用柔荑捂住鼻子,一臉嫌棄道:「好好的院子,滿是血腥味,我最厭惡這股子血腥氣。」

  夜侯們立刻上前。

  「乾脆送到廚房。」魏長樂提議道:「這匹馬很壯,肉多,拖到廚房切了,紅燒馬肉、清蒸馬蹄、鹵馬頭.....,應該夠大伙兒好好吃上幾頓了!」

  獨孤泰赫然變色,見得夜侯上前,長槍一橫,厲聲道:「誰敢動!」

  「獨孤將軍,那你說怎麼辦?」辛七娘輕嘆道:「難道屍體就留在這裡?過兩天就臭了。」

  獨孤泰心知到了這個份上,自己根本討不了便宜。

  辛七娘已經表明了態度,明顯沒有忌憚獨孤家的意思。

  靈水司上下既然都是這個態度,自己再搞下去,只會得到更多的恥辱。

  他伸出一隻手,握住一條馬腿,瞥了魏長樂一眼,依然滿臉殺意,卻也不廢話,拽著戰馬的屍首往院外去。

  京兆府少尹本來還想和魏長樂理論幾句,但見到獨孤泰都鎩羽而退,哪裡還有膽量留下,急忙跟上。

  只等獨孤泰拖著馬屍出了院子,辛七娘才掃了一眼院內眾人。

  眾人立馬散去。

  「你現在可真沒有退路了。」辛七娘扭著腰肢走到魏長樂身邊,輕聲道:「獨孤泰睚眥必報,今日你和他結了死仇,如果獨孤氏真的有大權獨攬那一天,河東魏氏恐怕雞犬不留了。」

  「監察院同樣也會大難臨頭,真要有那一天,獨孤氏麾下鐵騎也一定會踏平監察院。」魏長樂微扭頭,看著美人司卿線條優美的側臉,「大人,好像咱們都沒有退路,只有徹底扳倒獨孤氏了。」

  辛七娘也扭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

  辛司卿嫵媚一笑,嬌媚異常,雲淡風輕道:「那就讓獨孤氏雞犬不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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