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文藝宣傳隊

2025-04-21 19:42:00 作者: 萬頃波中
  「先練第一招。」 曹遠抓起她的手腕,往自己眼窩處帶,「別怕,使勁戳 ——」

  丁秋楠剛一用力,曹遠誇張地往後仰:

  「哎喲,秋楠你這手勁,真要戳上,我得瞎半拉月。」

  她忍不住又笑,手指蜷起來戳他肩膀:「讓你裝!」

  一來二去,丁秋楠漸漸放開了,跟著他比劃了幾遍。

  曹遠的手掌寬厚,虎口處還有層薄繭,握在手裡很穩當。

  「累了吧?」 曹遠忽然停住,目光落在她微微發紅的耳垂上,「歇會兒?」

  丁秋楠這才意識到兩人靠得極近,她能清楚看見他睫毛投下的陰影,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

  「曹遠忽然湊近,鼻尖幾乎碰到她耳垂,

  「不過嘛,你現在最該防的……是我。」

  丁秋楠心跳漏半拍,往後退半步:「你……你又耍貧嘴。」

  曹遠壞笑一聲,「怎麼?你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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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遠……」 她喉嚨發緊,想說點什麼,卻被他突然湊近的嘴唇堵住了話頭。

  這個吻比在船上時更溫柔,他的舌尖輕輕掃過她的唇縫,像羽毛似的。

  丁秋楠腦子發懵,下意識抓住他的襯衫領口,感覺到他胸前的肌肉繃緊了。

  丁秋楠心裡一陣發慌,卻又忍不住往他懷裡靠了靠。

  「秋楠,別怕。」 曹遠的聲音低啞,熱氣撲在她耳垂上,「我會護著你。」

  丁秋楠閉了閉眼,感覺到他的吻往下移,落在她鎖骨上。

  她忽然想起自己還懷著孩子,手指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別…… 」

  曹遠抬頭,眼裡帶著笑意:「知道,就親兩下。」

  說著又覆上她的嘴唇,舌尖輕輕地探入,像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鳥。

  丁秋楠漸漸放鬆下來,手指無意識地解開他襯衫的紐扣,觸到他溫熱的皮膚。

  曹遠伸手,慢慢解開她白大褂第一顆紐扣:

  「秋楠,你脖子上的傷……讓我再瞧瞧。」

  丁秋楠渾身僵住,看著他溫熱的掌心覆上自己脖頸,酥麻感順著脊柱爬上來。

  「疼嗎?」曹遠指尖輕輕划過她頸側的血痕。

  丁秋楠搖搖頭,望著他灼灼的目光,忽然覺得喉嚨發緊。

  片刻後,廠區大喇叭「刺啦刺啦」響起來。

  「全廠職工注意!」廣播員嗓門清亮,

  「北京守備三團文藝宣傳隊下周來咱廠挑人!會唱歌跳舞、能說快板的,都到工會登記!」

  曹遠鬆開她,「秋楠,你唱歌那麼好,這機會挺合適的。」

  丁秋楠仰頭望著他,脖頸紅痕未消:

  「早就沒興趣了……我現在是醫務室主任,還懷著孩子呢。」

  他指尖划過她鎖骨,「我記得你那會兒總躲在宿舍練《紅梅贊》,窗台擺一排搪瓷缸當話筒。」

  「瞎提那些幹嘛……」丁秋楠別過臉,耳尖通紅,

  「現在哪有心思折騰這些?每天跟藥材、病號打交道,踏實。」

  曹遠忽然低頭咬住她嘴唇,「真不想去?宣傳隊能穿列寧裝,戴大紅花,比窩在醫務室強。」

  丁秋楠手抵在他胸口推了推:「你這人……怎麼老提舊事?」

  心裡卻忍不住想起當年站在禮堂舞台,聚光燈打在臉上的熱乎勁兒。

  ----

  第二天,曹遠辦公室。

  楊小小正低頭替他捋平衣擺,「下次你再這麼久……」

  她指尖戳了戳曹遠胸口,耳尖通紅,「我還有好多工作呢!」

  曹遠低笑一聲,「嘿嘿,實力不允許啊。見諒見諒。」

  「哼!」楊小小捶他肩膀,忽然聽見窗外汽車喇叭響,

  「文宣隊的車估計到了,快把襯衫換利落了!」

  楊小小趕緊幫曹遠整理了一下,二人迎了出去。

  外頭傳來此起彼伏的「同志好」「歡迎歡迎」,二人加快腳步往廠門口走。


  廠門口,綠色吉普旁站著白若若和趙山河。

  白若若二十五六年紀,軍裝洗得泛白卻筆挺,齊耳短髮襯得臉龐小巧,眉峰如刀,明眸似清泉。

  右襟上尉軍銜閃閃發亮,腰上武裝帶扎得利落,勾勒出纖細腰肢 —— 時任北京守備三團文宣隊隊長。

  趙山河,三團宣傳股股長,男。

  趙山河早堆起笑臉迎上來:「曹副廠長,久仰大名啊!」

  曹遠握住他的手,「趙股長客氣,快裡邊請。這位是白隊長吧?早就聽說文宣隊專出人才,今日可算見到真人了。」

  曹遠有點納悶,沒想到來工廠挑個文藝骨幹,股長親自出動了。

  白若若敬禮:「曹廠長謬讚,我們是來給部隊找好苗子的。」

  曹遠伸手握住白若若的手。

  掌心細膩,指節卻有薄繭,想來是常握槍桿子的。手勁不輕,帶著軍人的利落。

  他握了好一會兒,眼尾餘光瞥見楊小小在身後直咬牙。

  突然腰上一疼,楊小小指甲掐進他肉里,疼得他一哆嗦,趕緊鬆手。

  白若若耳尖發紅,咳嗽一聲,軍裝領口微微起伏。

  趙山河哈哈笑著打圓場:「曹廠長夠熱情,咱文宣隊可盼著跟軋鋼廠多親近呢!」

  「趙股長說笑了。」曹遠揉著腰,朝廠門抬抬手,

  「外頭風大,咱們去禮堂坐?路上也跟二位說說咱廠的文藝苗子。」

  三人往禮堂走,身後傳來工人嘀咕。

  「嘿,這文宣隊的姑娘腰板真直,跟咱廠女工就是不一樣!」

  「沒看見曹廠長握手握得捨不得松?」

  「快別說了,沒見曹廠長往這邊瞪呢?」

  禮堂里烏泱泱坐滿了人。

  頭一個上台的是煉鋼車間的大劉,攥著搪瓷缸當話筒,扯著嗓子唱《南泥灣》。

  調門兒跑得上了房,唱到「花籃的花兒香」時,破音驚得房樑上灰直掉。

  台下鬨笑聲起,有青工喊:「大劉,你這是花兒香還是驢叫響?」

  趙山河咳了咳,笑著打圓場:「勇氣可嘉,就是這嗓子…得練練。」

  白若若沒說話,筆尖在本子上劃了道粗線。

  曹遠瞥眼楊小小,見她抿著嘴直往椅背縮,肩膀抖得厲害。

  第二個上來的是紡織組王姐,扭著秧歌步唱《繡紅旗》。

  手帕甩得噼啪響,可腳步總比拍子慢半拍,轉到舞台中央時,鞋底打滑差點摔個屁股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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